明泉望着他,露出恶狠狠地笑,“慕西席应该有话要说吧?”
看蓝晓雅的态度,两人之前已经有了什么瓜葛。
斐旭摸了摸鼻子,装傻地四下乱瞟。
“该上路了。”明泉拂袖起身。不过那眼神摆明在说,上了马车就老实交代!
斐旭长叹一声。
“昨日我听老黄在马棚里看到四匹八荒骏马,一时好奇,想见见骏马的主人。”斐旭解释得轻描淡写,但听在明泉耳里却是眉头一皱。
西荒骏马,莫说大宣,即使在西荒王族中也是极为罕见的。蓝晓雅究竟是通过何种手段得到的?或是他已经与他们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
她的好奇心被勾起,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吃完夜宵在屋顶上散散步。”说到这里,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顺便不小心踩到了一条银线,差点被射成刺猬而已。”
他说得轻松,但明泉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形定是千钧一发,不过话出了口又变成,“可惜那些箭了。”
“没关系,他们很快又拣回去了。”他很顺得接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把适才的话题很自然地绕了回去。
“另外那两间上房自然是蓝晓雅包下的。”虽然才见了一次,但明泉实在无法想象蓝晓雅和其他人一起挤通铺的样子。
“不,他只包下了一间。”斐旭道。
那另一间房间住得又是谁?
这本是个很无干的问题,那间房间也许只是住了个过客。但明泉隐隐觉得这背后的答案似乎很关键。
“蓝晓雅既然发现了你的行踪,你又是如何全身而退的?”若惊动了帝轻骑或侍卫,黄正武必定会向她禀告。
斐旭眨了眨眼,“只是带他们在城里转了个圈。”
明泉冷笑,“为何我觉得这话不实呢?”蓝晓雅分明是认出了他,他们的交手也决不是猫捉老鼠这般简单。但该死的,她偏偏找不出他话里的漏洞!
还有什么不对劲的。
她沉思。
是慕流星!他脸上的伤也很蹊跷。那个淤伤怎么看也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沉淀。
假设他昨晚也参与了散步倒可以解释那伤的由来。
只是这样一来,疑窦反而更多。且不说慕流星为何和斐旭在一起,单是那眼眶的淤青任谁都瞧得出是被打在脸上的,而斐旭决不可能抛下慕流星独自逃逸,那么他们与蓝晓雅的人是动过手了。可是斐旭为什么要隐瞒呢?
她目光幽深地看着斐旭,仿佛要在那张俊逸的脸上烧出一个洞来。
斐旭若无其事地瞟开,伸手搭住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话的孙化吉,“孙帐房心事重重啊?”
孙化吉眼珠子一转,笑道:“我只是在猜兰郡王一共带了多少人出来。多人射箭,多少人收箭,多少人追捕,多少人近身保护。”
明泉恍然。虽然今天蓝晓雅只带了六个侍女出现,但暗处说不定还埋伏了不少人马在左近,才能第一时间射箭。只是这么多人马何以帝轻骑一点都没发觉。
“孙帐房何不直接问我。”斐旭坦然一笑,“昨夜无人射箭,箭是因我误踩机关而发。追我的共有两人,便是今日站在最前的两名少女。收箭的也是两人,只是匆匆一瞥,却没看清是哪个。因此我卤莽猜测,兰郡王身边应也还剩下两人吧。不知孙帐房对这答案是否满意?”
孙化吉谦笑道:“久闻慕西席身手不凡,名下无虚啊。”他话顿了顿,“只是慕西席如何得知他便是兰郡王的?”
斐旭讶然道:“适才小姐称呼他为蓝晓雅,莫非天下还有第二人?”
孙化吉哑然。事实上他刚才一半的思绪在神游,并未听完全二人对话。
“不过我看孙帐房似乎对兰郡王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斐旭笑眯眯地反将一军。
明泉眼睛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