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吓得跳开两步,连连摇手道:“不敢不敢。”
“那我们走吧。”说罢,率先向前走去。
那官员看他潇洒的身姿,肚中暗暗非议道,怎么领刑的比受赏的还摆谱?
连镌久看明泉漠然的神色,轻声道:“皇上出宫已久,不如先回去吧。”
明泉抬手揉了揉额头,“也好。被这几百道目光盯着,还真是不舒服。”
因为礼部没想到皇上会亲临校场,事先并未提点他们不可直视皇上,所以他们此刻更是抬头看得目不转睛。试问天下,有几人能亲见龙颜?纵观青史,又有几个如此秀美的女帝?
慕非衣与明泉虽然来去匆忙,却无意成了考生心中两大动力。
--虽然目的不同。
一壶月下酌,两只龙纹杯。
明泉望着一片漆黑的夜幕,静静地自斟自饮。
长夜空寂,晚风撩人,掀起思绪万千。
范佳若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焦急地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严实,“皇上已经坐了两个时辰了,明日还要早朝,是不是……”
“皇上自然有皇上的用意。”
“两只杯子,皇上是在等人?为何不通传呢?”
严实侧头看了她一眼,“看,明明是一件事,却有两只眼睛。吃和说,明明是两件事,却只有一张嘴巴。”
是让她多看少说么?范佳若撇了撇嘴。
当--
随着琴弦一声拨动,高山流水般闲雅的乐音如星河般在夜空弥散,其音清如水击磐石,温如风过浮萍,流畅如细流倒挂,雅致如早梅浮香。
夜色静谧,人声俱寂,琴音如诉,无语胜语。
范佳若看到明泉的身子慢慢软了下去,头枕在肘上,肩膀微颤。
她蓦地惊觉,无论平时明泉如何强势如何睿智,都不能抹杀她的年纪与她一样,是个未过双十的少女。可正是一个这样的少女,肩上却扛着满朝文武的殷期,扛着天下百姓的民生,扛着整个宣朝的锦绣江山!
《帝色无疆》苏俏 ˇ来客(下)ˇ
连镌久已经记不得上次进夫人的卧房是哪天了。自提出武举以来,他的屁股一天之中有半天是坐在轿子上的。礼部、吏部、兵部……各个看到他攥住就跑。后来连宫里传旨召见都得派出五六个人,在各部兜一圈,才能网住他。
“连相大人。”独孤凉刚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连镌久转身相迎,“独孤大人。”
独孤凉见他双眼浮肿,面色苍白,却依然行为有度,举止款款,不免生出几分佩服,“连相大人可是为着武举比试的结果去见皇上?”
连镌久心里虽然把这个有事就避而不见,无事就跑来混水的兵部尚书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还是笑吟吟道:“正是,独孤大人可是要一同前往?”
“下官不过是好奇三甲之选罢了。”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见连镌久还是笑眯眯的毫无表示,才接下去道,“连相大人可否为下官解惑?”
连镌久故作为难道:“还是先请皇上御览之后再……
御览之后一切皆成定局,还有什么可议。“文举三甲由皇上御笔亲点,而武举三甲……皇上却交由连相全权负责。连相为示公平,与兵部协商,也是理所应当。”
好个为示公平与兵部协商,连镌久心中冷笑不已,“也罢,请独孤大人过目。”说着,将手中写好名单的奏折递了过去。
独孤凉忙不迭地接过,打开一看,“状元果然是孟子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