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远远地朝膳厅走来,众人看着如画般出色完美的两人,均露出痴然的表情。他们曾经是黑族的骄傲,亦是黑族的希望,而现在,这两人看似亲近,却已经被命运分隔得非常遥远。
无心在驿馆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大家都兴奋地跟她讲着几年来黑族的变化和有趣的故事,让她感觉心暖暖的,有种回到家的感觉。只有思晨小脸上不符合年龄的忧郁让她暗记在心,却无能为力。对于山重,她不能去要求他太多,他的感情只能由他自己做主,她不能去要求他喜欢别人,那是感情上的索取。她明显地感觉到寒山重的改变,更加内敛、成熟,也更顾全大局,有帝王的风范了,这让她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儿。做为帝王,注定了要与孤独长伴,他会做得越来越好……
傍晚时分,她在族人不舍的目光中,离开驿馆回到王府,脸上始终带着轻松的笑容,直接往王府的书房走去。
“麾,用晚膳了吗?”无心推门进入,梵御麾似是非常意外她的到来,将手上正看着的东西不着痕迹地放到一旁,并用另一个折子压住。
“回来了,我还没有,走吧!”梵御麾起身走过来搂住她,不让她接近书桌,就往门外走去。
无心脸上的笑容仍未减淡,奇瞳瞥了一眼书桌,柔顺地走出书房,不摄政,是她一直在遵守的原则。
“我陪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她边走边给他讲今天的见闻和一些趣事,声音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快乐,这是梵御麾第一次听到她如此轻灵清脆的声音,那是一种由心底发出的快乐所感染而成的声音。
梵御麾始终噙着温柔的笑容望着她,耐心地听着,并适时插话回应,在无心有所发觉时,她看看餐桌旁站立的侍女正用诧异惊艳的表情看着她,梵御麾则用疼宠眷恋的眼神注视着她,她低头望着快要凉了的饭菜,俏皮地吐吐舌头,歉意地说:“我失态了,你饿了吧,快吃……”
无心积极地给他挟菜,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从没有如此失态过,今天她太开心了,正在忙碌的小手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
梵御麾眷恋地望着她俏皮的笑容,柔声说道:“无心,认识你以来,第一次见你如此快乐、如此轻松,又如此的俏皮,也第一次让我注意到,你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仅此而已。以往,你很容易让人忽略你的年龄。呵呵……”末了,自己也笑起来。
“呃……”无心被他看得都不好意思了,眼神瞟了周围的侍女一眼,发现她们正偷偷地打量自己。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下,柔情万千地说:“我真想一辈子守护着你的这个笑容,让你永远像今天一样开心、快乐,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这次无心彻底脸红了,这个家伙要当情圣也该躲进寝居室啊,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表演”,她猛地抽出小手,端起瓷碗里的汤,催促道:“先喝汤!先喝汤!”然后自己端起另一碗喝起来。
“无心,喝慢一点儿,你不是用过晚膳了吗?再多吃一点儿。”梵御麾调侃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有着浓浓地笑意。
无心差点呛着,瞪他一眼,眼神瞟到侍女偷笑的表情,她的脸上浮现尴尬,端起一碗堆如小山的瓷碗,放到他手里,霸道地说:“吃完!”
梵御麾哈哈大笑,难得见到她如此的一面,原来,她一切的伪装都只是在武装自己而已,当那一层伪装的墙松懈时,是如此可爱。他的笑容中有着欣慰、有着宠溺、更有着一丝淡淡的涩然。
……
深夜,一声特别的哨声在寝居室的外院响起,梵御麾机敏地睁开眼睛,望着怀里熟睡的无心,伸手点了她的睡穴,悄然起身,在给她仔细盖好锦被后方打开室门,往书房方向飞弛而去。
王府书房
梵御麾的座椅上已经坐着一个黑衣人,他正低头看着傍晚的那封急件,从信封内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玉牌,看完信后,他反复把玩着玉牌,玉牌在莹亮的烛光下反射出碧绿的莹光,绚丽极了。
黑衣人没有抬头看梵御麾,清雅地低声呢喃:“这东西不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件难得的宝物,用如此难得的最上等的天然古玉做令牌,也只有鹰王能办到吧,渺视一切,呵呵……”
梵御麾没有出声,随便找了一张太师椅坐着,平静地望着书桌后的人。
黑衣人抬起头看着他,赫然是梵御极,他拿起手上的信,问道:“他约你在金昭见面,你真的去赴约吗?看来,他对无心仍没有死心。从没有世人见过其真面目的鹰王,此次又准备了什么行动呢?麾,我代你去,你留在东都。”
“他约的是我!我也一直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忍到现在没有跟淄京宣战,我已经很意外了,他主动的邀约,让我更意外。正好,我也正在找他。这是我的事情,我来解决。”梵御麾平静地回道。
“可你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奔波,金昭在淄京的西南边陲,他如果有什么计谋,很难照应到。我不会让你去涉险的。”梵御极的态度很坚决。
“他不会的。就凭他在淄京周围准备几年,却始终没有发起战争。而且,他也不带兵前往。极,我已经决定了,各国的使者仍在东都,你不能离开。”梵御麾站起身接过玉牌和信封,放入一个小盒内藏好,就准备离开。
“麾,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