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走到窗口前,看着明晃晃的温暖阳光,隔着窗户还可以看到灿烂的蓝天白云,棱角分明地以缓慢的速度游移着。
一点也不像是冬天。
这座城市的冬天并不特别冷,却又特别的冷。这样的感受开始以一种矛盾的心情在唐星心里不停的摇晃着。
或许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温度了,有些怀念。
唐星吸吸鼻子,忽然想要到外面溜达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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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揣着口袋里的二十块出了门,坐在公车最后一排眺望窗外的风景。
今年放假晚,要到一月底才给放假,两月中旬才是过年,但天却一反常态地比往年还要冷,这时候的公交车大都是一元钱起步的机动车,没有空调,所以坐在车里,非但没感到温暖,偶尔还会越坐越冷。
唐星有典型的“公车情结”,因为这样即使她工作了以后也尽量坐公车,争取不坐地铁。
车内没空调,所有人都被冻得有些僵硬,唐星把围巾拢得更紧一些,包里的CD机不断在播放着王菲的《流年》。
一年即将过去了。
“你在我旁边,只打了个照面,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唐星有段日子特别喜欢王菲。
她的声音对她来说实在太具有吸引力,那是一种致命的魔力。
像一枚在天上漂浮不停的云朵在歌唱,永远飘忽不定也捉摸不透。
公车的售票员在武宁路时报了站,唐星赶忙下了车。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去看看曾经上钢琴课的教室现在还在不在。
照着记忆中的道路向前走,西宫依然那么热闹,来来往往人流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被寒风吹得红彤彤的,有同伴的却还在互相调笑嬉闹。林林总总的小商品店呈二字排开,分铺在街道的两边,色彩斑斓的时髦小商品纷纷挂在窗玻璃上,吸引着女孩子们纷纷竞相前来观看挑选比较。
唐星迈着步子拐了个弯,看到右边的人工湖,行人椅上还三三两两的坐着不同打扮的人。又往前走了近一百米的距离,终于到了文化宫。
上了二楼,唐星小心翼翼地推开205教室的门,却郁闷地发现门被锁掉了,打不开。
确实,如果这一天如果没有学员上课的话,教授也不会来,门自然得关着。
唐星失望地叹了口气,捂着被风吹得有些刺痛的脸,可惜地自言自语:“哎,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就在这时,隔壁教室忽然从里面传来断断续续青涩沙哑的吉他声。
是周杰伦的《星晴》。
忘了说,周杰伦在这一年开始彻底地出名起来,火的不得了。街头巷尾永远不缺大把大把刻意模仿他风格的小伙子,刮起的流行旋风还是和唐星记忆中的一样。
虽然唐星知道,周杰伦总有一天还会改掉含糊不清的口音,抛弃最初的一切。
有人说,沉默是最善解人意的解释。
所以最让唐星喜欢的,是最初的那个他,最初的那个一切。
唐星在门外听着这并不熟练的旋律,却意外地觉得好听,原来吉他也有这样清爽的音色呢,她一直以为吉他只是男孩子们用来故意耍帅的玩具。
看来对待任何东西都不能存在偏见,否则做人会偏激的。
叮叮咚咚,虽然偶尔会停顿,唐星却还是听得出基本节奏。
门里面的那个人应该是初学者吧?
思及此,她情不自禁地轻轻推开门。
意外的是,这扇门似乎有些接触不良,一推开便发出刺耳的“呲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