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那里吹牛了,老爹。”年轻男人说,“上次约翰松问你斯韦德的事情时,你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你真的是糊涂了。”
明白了马丁·贝克不会对他怎样之后,他不知羞耻地又点了一根香烟,然后岔开话题说:“那个老顽童糊涂了,这点是绝对的。下个星期他就要离开了,而一月他就可以领到退休金——如果他能活到那个时94
候的话。”
“我的记忆力很好,”老男人有些不悦地说,“我当然记得卡尔·斯韦德,但是没有人告诉我他死了。”
马丁·贝克无言以对。
“就算是警察也拿死人没办法。”老男人颇富哲理地说。
年轻男子站起来,抱起那箱他原来坐在上面的啤酒走到门口。
“那辆该死的卡车怎么还不来? ”他闷哼了一声,“赶快让我离开这个破地方。”他走出去坐在阳光下。
“卡尔·斯韦德是怎样的人? ”马丁·贝克问。
老男人摇了摇头。他再次清清喉咙吐了口痰,但是这一回并非出于不屑,虽然他吐在地上的痰离马丁·贝克的鞋只有一英寸。
“什么样的人啊??你想要知道的是这个吗? ”
“是的。”
“你确定他死了? ”
“是的。”
“那样的话,先生,我可以告诉你,卡尔·斯韦德是我见过的最卑鄙的小人了。”
“怎么说? ”
老男人干笑了一声:“他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我还没有跟比他更坏的人一起工作过,真的是无人能及。我还是个见过世面人呢。是的,先生,即使是外面那个痞子也比不上卡尔·斯韦德。那小伙子不过是有本事瞎捣乱而已。”他向门口方向点了点头。
“斯韦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
“特别? 当然他很特别,真他妈的特别! 他是全世界最懒惰的败类,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会拖拉,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吝啬,那样不帮同事的忙。他不会给一个快要死掉的人一滴水,绝对不会! ”
老男人突然沉默了,然后狡猾地补充道:“虽然他在某些方面还不错。”
“哪一方面? ”
老男人的眼光有些飘忽,在回答之前犹豫了一下。
“呸! 拍那些工头的马屁啊! 这种事他最擅长了。而且总是叫别人帮他做他的工作,假装生病。他不是提前退休吗? 就在他们开始裁员之前退休了。”
马丁·贝克坐在啤酒箱上。
“你应该还有些事没说。”他说。
“是吗? ”
“是的。你想说什么? ”
“你确定卡尔真的蹬腿儿了吗? ”
“是的,他死了,以我的名誉发誓。”
“警察没有名誉,而且我也不应该说死人的坏话。但是这个家伙是活着还是死了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也是这么想的。”马丁·贝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