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记得下午在大本营里,二楼卧室该死的电视机,放出一段令自己极其难堪的画面。她趁着黄昏痛苦地躲到厨房里,却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结果一打开门就失去了知觉。
接着就到了这个神秘的鬼地方,她试着喊了一声:“喂!有人吗?”
一分钟后房门被缓缓地打开,走进一个修长的人影。
她警觉地往后一缩,但仍然不能起身逃跑。对方是个中国摸样的男子,年纪大约有五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那是她看不懂的阿玛尼牌子。
一个陌生人。
他渐渐地向玉灵走近,白色的灯光照亮他的脸庞,看起来保养得还是不错的——头发乌黑,那张脸白皙而削瘦,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使得他的气质出类拔萃,恐怕年轻时也是万人迷的帅哥,只有额头的皱纹泄露了他的年龄。
当男子的身影覆盖玉灵的脸庞时,她战战兢兢地用中文问道:“你……是谁?”
“我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果然是一句标准的中文,他站定在沙发跟前,低头俯视玉灵的双眼,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射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玉灵又往后缩了缩,似乎被他的眼神灼烧,受伤了,但她又无力站起来逃跑,只能恐惧地低头道:“不要……请不要靠近我!”
“我不会吃了你的。”
他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双眼却盯着玉灵的胸口不放,这让女孩更加害羞起来,“你要干什么?”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胸口的坠子?”
“坠子?”
玉灵低头看了看,不知这人动的什么脑筋,犹豫着将坠子摘了下来。
五十多岁的陌生男子,小心地接过她的坠子,打开那个鸡心状的小相框——里面是一位美丽女子的照片,容貌与玉灵酷似,她的名字叫兰那。
他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坠子,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眼镜把它放到灯光下审视,就像在鉴定什么古董似的,足足花了两分多钟,又将目光投到兰那的照片上。
那人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又立即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问道:“这是谁的照片?”
“我的妈妈。”
“她叫什么名字?”
“兰那。”
他微微点了点头,“她现在哪里?”
“妈妈早就去世了,在我出生不久以后。”
这句话让男子停顿了许久,他转身在房间里徘徊了几步,方才低头道:“她是怎么死的?”
“那年村子里流行了瘟疫,我妈妈身体不好就染病死了。”
“是哪一年?”
“让我想想——”玉灵皱起眉毛想了片刻,“对了,是1988年,那年我只有三岁。”
他转过头来紧迫不舍地问:“你的生日是几号?”
“与佛诞日是同一天——但我妈妈死得太早了,是村里的老人把我带大的。”
“这么说你是个孤儿?”
这句话勾起了她的痛楚,她悲哀地点头道:“是的。”
“可怜的孩子。”
他伸手抚摸着玉灵的头发,这让她心里愈加地紧张,却又不知该如何反抗。
然后,他把镶嵌着兰那照片的坠子,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