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球场看台的一角,不断有风吹着雨落到他们身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对峙着,只是前者的生命握在后者的枪口上。
“你知道吗?我真的不忍心杀掉你。”
“而我根本就不想杀你。”童建国冷冷地吐出一句,他的右手仍然不敢动弹,×的子弹随时都会射出来,“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好的,尽管我不能为你回答什么。”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因为这本来就没有意义,但我想知道你在为谁服务?”
×摇了摇头说:“对不起,你知道我不能说的。”
“好吧,但我已经猜出来他是谁了!”
童建国自信地点了点头,目光掠过模糊的雨幕,射到对面遥远的看台。
“真的吗?”
“现在何必要骗你,我还想知道这里有多少人,除了你以外。”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说。”
“嗯,你非常敬业,确实是个好手。”他停顿了几秒钟,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和二十年前的我一样。”
×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以前也是干这一行的。”
“干吗还不动手?”
“你在催我吗?”
他反倒讽刺了一句:“你在英雄相惜吗?”
“我听不懂。”
“快点动手!”
终于,×的枪口微微抖动了一下,不是因为他要扣动扳机了,而是因为他有些恐惧了。
恐惧是人的致命伤,×立刻就得到了报应。
当童建国感受到枪口的颤抖时,便顺势向前面的座位趴下。果然枪声没有响起来,童建国已俯卧在了台阶上。黑衣人×刚要把枪口朝下,童建国便已翻过身来,一脚飞踹向他的腰眼。
枪口再一次沉默了,因为它已脱离了主人的手指。
枪的主人已被踢倒在地,他刚刚挣扎着爬起来,又被童建国那依旧强悍的右手打了一记重拳。整个人已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后面的栏杆上。紧接着胸口又挨了一脚,这下他彻底翻下看台,坠落到数米深的阴影中去了。
偌大的看台上,再次只剩下一个人了——吊着绷带的童建国。
毕竟是年岁大了,他靠在座位上喘了几口粗气,才倚着栏杆往下面望去,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管那个黑衣人是死是活,既然×没有开枪把他打死,何必要对人家赶尽杀绝呢?
刚才的这番剧烈搏斗,让他受伤的左臂又疼了起来,但心情却畅快了许多,看来当年的功夫还没有废掉。
其实,童建国本来是没有机会的,只是因为×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又看到他吊着一只胳膊,所以对老前辈轻敌了。
刚才的那一番对话,他甚至还有些喜欢×了,确实是和当年的自己一样!
不需要再多想了,童建国忍着胳膊的疼痛,沿着看台走了半圈,忽然发现有扇小门里亮起了灯光。
他缓缓推开门走进去,前面是一条往下延伸的楼梯。这回他小心地将手放在腋下,随时都可以把枪抽出来,悄无声息地走下了楼梯。
另一个世界正在等待他。
依然——同时,同分,同秒。
再把镜头移回我们的大本营。
所有人都在二楼的卧室,电视机里放着此刻他们的画面,而镜头就在叶萧的眼前!
但他并没有看到镜头,那是天花板与墙角之间的夹角,只有白色的涂料在那里。
“你们有没有感到奇怪?几个墙角里都有许多灰尘和蜘蛛网,只有这一个角落非常干净。”
顶顶突然提醒了大家一句。叶萧搬来一个柜子,爬上柜子摸了摸墙角,感觉确实有些古怪。
他再用力拉了拉墙角,竟把一大块涂料拉了下来——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涂料,而是一层特殊的薄膜,从外往里看是白色涂料,从里往外看却是全透明的,就像一块干净的玻璃纸。
而在这层薄膜的里面,隐藏着一个专业的摄像机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