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朴很感兴趣地问道:“那么我能不能留下来,看看你这外科医生怎么进行手术吗?”
康宁想了想说道:“行,不过有个条件,你看完就忘了,行吗?”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多嘴地人!”陈朴连连保证。
康宁再次扎紧小六的伤腿根部,接过伍伯递来的托盘,用酒精擦拭干净腿上的血迹,脱下小六的上衣,再用酒精擦干净几个穴位,拿起一把银针开始实施针灸麻醉,两分钟不到就在小六的腿部、胸前、肩部和脑袋右侧插下二十四根银针,纯熟准确的手法,看得边上的陈朴和伍伯两眼发直。
接下来康宁并指如戟,连续点击小六周身的六个穴道,这些动作落在伍伯和陈朴眼里,如果不是他们熟悉康宁地话,简直就以为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了。
接下来更让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康宁解开小六左腿根部的腰带,伤口竟然只溢出少量鲜血,康宁轻轻擦拭两下之后再也没有血液溢出,接着康宁用止血钳夹住伤口边上一小口半焦的肌肉,询问小六有何感觉?
小六躺着眨了眨眼睛,仔细感受后连连摇头,说自己晕晕忽忽的哪儿还有什么感觉?不睡过去就算好了!
康宁满意地一笑,打开止血钳再度合拢,缓缓探入伤口深处,小六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止血钳随着康宁修长地手指控制,灵巧的转动着,不一会儿便停顿下来。
只见康宁套在钳子圆环上的拇指和食指一开一合,小心地将止血钳抽出伤口,一颗81-1自动步枪的尖头弹丸,已被稳稳地夹在钳嘴中间。
“当…”的一声脆响,弹丸落在托盘上,康宁再次小心地处理伤口,接着运针如飞般缝合,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间隙。
康宁看了眼子弹,笑着道:“小六。这子弹看起来还挺顺眼,我建议你把这它拿到首饰加工店,让哪个大师傅帮你做成挂件栓在脖子上,估计一定很漂亮。”
陈朴和伍伯听了忍不住哈哈一笑,谁知小六竟然认真的回答:“行!”让大家感叹的是,小六后来真地这么做了,被大师傅用金银镶嵌弹头做成玉米状的项链坠子,此后陪伴了小六地一生。
缝合完毕。康宁检查一遍,就将二十四根针一一取下,按摩小六的几个
趁其不备,在他脖子后轻轻一按,小六随即甜甜地睡
陈朴看了一下时间,整个手术正好耗时十八分钟,不由得与伍伯面面相觑,由衷感叹。
伍伯上前观察完小六的手术伤口。低声长叹:“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啊!阿宁,刚才你施展的是不是失传已久的针灸麻醉?”
“我想应该是吧。我在四川的时候,承蒙一位德高望重地老者教我点穴术。我结合康家的针灸术第一次使用,侥幸成功…咦,陈大哥,你看人怎么怪怪的?”康宁转向神色复杂的陈朴,奇怪地问道。
陈朴终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叹息道:“巧夺天工啊!阿宁,我不知道该叫你做神医还是鬼医?我到香港治疗肩关节时面有炮弹的碎片,又是拍片又是透视等等。足足折磨了我两天才确认里面有东西,取出来后一看,那玩意儿比芝麻还要小一半。两个医生惊讶地问我是怎么确认里面有碎片的?我说是我一个朋友用银针探出来的,医生说根本不可能,那个碎片深入滑囊内壁凹处近五毫米,银针怎么能探得到?后来我一直琢磨这个问题。今天亲眼看了你的手术觉得更不可思议,针灸麻醉我听说过,可针灸止血我却从来未听说过,可这一切就活生生地发生在我面前,你说,我该怎么理解?”
康宁听了一脸地无奈,虽然他早就知道旁人看了自己的医术肯定会大惊小怪,但他却无法拒绝陈朴和伍伯的请求,现在终于引来了陈朴的好奇心。他沉吟了一会儿,摆了摆手道:“咱们出去喝杯茶。慢慢聊吧。让小六好好睡一觉,等会儿兔子地人送葯过来再给他注射。伍伯,我写个方子,等下麻烦你给抓点葯煮上,半敷半洗,让小六恢复快点。”
“行啊!”
走到葯铺客堂坐下,康宁身心彻底地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腰部右侧阵阵灼痛传来。
他惊讶地拉开破了几个大洞的T恤一看,才发现肌肤表面有烫伤的痕迹。想起士官倒地时的那一阵枪响,他不由暗自庆幸。
陈朴看了看康宁的伤口和衣服,也瞪大了眼睛,直说康宁命大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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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宁接过伍伯递来的纸笔一挥而就,三七、蝎子等九味中葯葯名和葯量顿现纸上。
伍伯接过戴上老花镜细细一看,当即就提出自己的疑问:“阿宁,怎么九味葯里面竟然有三味毒物?这毒物入葯,应该慎之又慎啊!”
“这枪火之伤和别的跌打损伤又有所不同。这葯见效快,再说又不喝进肚子里,你老就放心吧!”
说完,康宁对伍伯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喝上一大口。
这时陈朴想起了件事:“阿宁,上次我从伍伯这里拿到一小瓶‘火龙丹’,我们徐总用后赞不绝口,回头偷偷告诉我说,他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那看不起眼的玩意儿竟然比‘伟哥’还好用,一粒绿豆大小就能顶三天,最后千叮万嘱要我再买十瓶。后来我问伍伯,伍伯说哪儿有这么多?说到方子是你开地,我就觉得不对劲,照理说这玩意儿做好了可比咱们现在这一行来得名正言顺问心无愧啊,你就没想过在那上面动动脑筋?”
康宁摇了摇头:“陈大哥,这不是我不想,而是这种葯材很难找。原本听了伍伯的话,我还以为那葯满山遍野都是,结果伍伯让强哥跑了几百里山路,才收回来四五十斤生料,辛辛苦苦也就做出了五千多颗葯丸来,再想做还要等收到下一批葯材,难啊!再一个,制葯这一行要想做大就必须开厂,要开厂就必须有钱,还要找到生长这几味主要中草葯的地方,并得通过病理临床等等实验才能允许投产,没那么容易的。”
陈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斜着眼看了康宁好一会儿:“我估计除了‘火龙丹’,你还有不少宝贝藏着吧?你应该知道这东南亚好几亿人都是相信中医中葯的,难道你就不往这方面多想想?我可听说越南、老和缅甸是中葯材的宝库啊!”
康宁听了心中一动,抬起头对陈朴问道:“陈大哥是不是想转行了?”
“那当然,谁愿一辈子做这走私地勾当啊?今天的事情你也亲身经历了,都是提着脑袋去搏的。如果我有你这脑子,我绝对是金盆洗手、另辟蹊径去了!”陈朴大声感叹起来。
康宁收起笑容说道:“陈大哥,实不相瞒,前几天我去了一趟老挝的桑怒,今早才回来。此行还是颇有收获的,我发现老挝地势挺拔,森林密布,千山万壑里确实生长着许多珍贵甚至在中国境内早已绝迹的中草葯,而且老挝人大多善良正直,对我们中国人也不排斥,甚至许多苗人还对我们亲亲热热的,一副要认祖归宗的架势。如果咱们真要到那里搞个厂子什么的也不难,加上老挝的各种政策很松,漏洞也多,花几个钱办妥批文估计问题不大,唯一难地就是只要你做大了就会有人眼红,所以有钱了还不行,必须还得有靠山和实力,有了这几样谁还愿再干这个祸国殃民的走私勾当?你也许不了解,要是我在芒街干的事被我老爸知道,他绝对会大义灭亲的!”
陈朴眼睛一亮,随即哈哈一笑:“阿宁,如果大哥我愿出钱出力呢?”
康宁一愣,随即看着陈朴的眼睛,微微一笑:“怎么,真的想金盆洗手了?”
“想了快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