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笨蛋!向东嚷你还捂他的嘴。”苏木尔鄙视了王涵。
苏沫颜又拧了王涵的鼻子,“笨蛋,咱先起程奔西走着啦,托比亚松晚上就自己在这儿排兵布阵吧。哈哈哈!”
风向东憋不住了,一个劲儿地坏笑,“哈哈哈,等他们醒过味儿来,咱们早就奔了中前旗啦!找到黄金森林,咱们过好日子去!”
苏木尔挤着鼻子,“想过好日子,得想法子搞开绿眼的六兽铜匣。”
2007年5月20日阴察布查尔纳达齐牛录
天忽然晴了,就连那天际的一丝云,也被太阳吸进了肚子里。
纳达齐牛录的草地上,那些洁白的点点,正在懒洋洋地挪动着它们的步子,为了选择一块更甘甜的青草不断地啃着它们本认为并不甘甜的食粮。
原野的清香被太阳烤出来,飘进汗尔加拉的鼻子里。
她身上的红袍和白色的坎肩,在无边的绿地上是那么的鲜亮。坎肩背后绣的金丝鲜卑兽似乎更愿意和这些羊一起享受宁静。
察布查尔在身后,纳达齐牛录的风,正将她的思绪一缕缕地吹回察布查尔锡伯祭坛,吹到图克苏里的脑海里。
牵挂是一种幸福,被牵挂也是一种幸福。
大江的水流,
想不到分成,
几条河(耶呐),
盛京城里的锡伯人,
想不到分离告别(耶呐)……
远处的牧羊人,唱着一首悠扬的牧歌,与其说是牧歌,不如说是在感慨锡伯族的历史。锡伯人个个都忘不了他们的根。
汗尔加拉找了一个树桩,坐下来,掀开萨克达妈妈的篮筐,想吃一点东西。
可是,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正趴在饽饽上,泛着黑蓝的光。
“啊?”汗尔加拉赶紧盖上篮子布,望着察布查尔的方向,“哎——图克苏里……你到底还是……”
“苏唯米尼,达叱呗图瓦——”(锡伯语:你们大家快来看。)
远远地,一个赶着羊的老人,一边喊着,一边挥舞羊鞭招呼附近的牧羊人。
汗尔加拉放下篮子,把那把小手枪藏在腰间,起身朝牧羊的老人走去。
“拉尔瑟米——拉尔瑟米——”(锡伯语:惹人讨厌的东西。)人们纷纷交头接耳。
汗尔加拉挤进人群去,见那个放羊的老人手里正捧着一个软趴趴的灰褐色东西。
“啊!这是……这是……”
一众牧羊人看见汗尔加拉,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当看到她背后金线绣的“鲜卑郭洛”之后,老人睁大眼睛,极其恭敬地行了个礼:“我的伊散珠妈妈!原来是渥德根(女萨满)。”
其他人也跟着老人,“打千”行礼。
汗尔加拉赶紧避开,绕到放羊老人身后,“啊呀,老人家,这样我会折寿的。”
老人拉着汗尔加拉的手,“我尊敬的渥德根,向您行礼是应该的。你是天神的代言人,又是精灵的化身,你是人,也是神。我们向您行礼,您怎么能避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