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当然有很大的分别,没有人会去找一个执刑的刽子手报仇。
站着死和跪着死当然也有很大的分别,从刀锋砍入的方向和伤口的角度上都可以看得出来。
慕容秋水的确把这个计划中每一个细节都算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空闲的时候大多,所以才会有那么缜密的思想。
不管怎么样,韦好客对他实在是不能不佩服,却故意装得很冷淡的说:“你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哪件事?”
“你算准花景因梦今天一定会来,所以才特地把风眼找来对付她。”
“不错。”慕容秋水说:“没有人能比风眼更了解因梦,除了他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对付这个难缠的女人了,老实说连我都对付不了她。”
慕容叹着气说:“我简直有点怕她,”韦好客间慕容:“你是不是也说过如果因梦要来谁也阻止不了,如果她来了谁也找不到?”
“是的。”慕容说:“可是只要她一来,就逃不过风眼的掌心,就算天下没有别人能够找到她的行踪,风眼还是可以找得到。”
“如果你说得没错,你就错了。
这是句很难听得懂的话,所以韦好客又解释:“你算准她要来的,只要她一来,风眼就会知道,可是风眼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可见她根本没有来,所以你就错了。”
他居然还要补充:“如果她来了而没有被风眼发现,你也~佯错了。”
慕容秋水忽然像得了急病一样,开始呻吟了起来,而且用双手抱住脑袋,好像头痛得要命。
这倒并不完全是假装出来的,听到韦好客这些话还能够不头痛的人实在不多。
这些话说的简直像绕口令。
“韦先生,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你能不能饶了我,能不能不要让我再头痛?”
韦好客的确是个让人头痛的人,慕容真的对他很头痛,可是和现在刚出现的一个人比起来,韦好客只不过是个乖宝宝而已。
这个人当然就是花景因梦。
她没有去法场,却出现在这里,忽然间就像是一个白色幽灵出现了。
(七)
刀出鞘。
乌亮的刀锋,漆黑的刀柄,刀环上没有系血红的刀衣,虽然缺少了一股威风和标劲,却多了一股沉重肃杀之意。
姜断弦反把握刀,正视丁宁。
丁宁并没有避开他的目光。
姜断弦双臂环抱,刀锋平举向上,法场上声巨不闻,连风声都仿佛也已和人的呼吸一起停止。
春寒料峭,无风时比有风时更冷,姜断弦的眼睛像是钉子,盯住了了宁,声音也像是钉于,如敲钉入石般说出了三个字。
“请转身,”
一转身刀锋就要推出,一转身人头就要落地,一转身间,就是水恒。
丁宁没有转身,他并不怕面对死亡,只不过他还要问姜断弦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我转身?”丁宁问:“难道你面对着我就不敢杀我?”
姜断弦再次沉默。
受命执行,犯人面朝天廷下跪,刽子手手起刀落,眼见人尖滚地,心里非但毫无歉疚,甚至连上点感觉都没有。
对他来说这种事只不过是件必须执行的任务,一种谋生的职业和技能而已,就好像一个屠夫每天都要宰杀猪大牛羊一样。
高手相争,决生死胜负于刹那之间,凭一时之意气仗三尺之青锋,胜者生,败者死,生荣死悲惧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