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诀变幻,翻天印激旋下沉,绚光离心飞甩,狂风大作。
拓拔野呼吸窒堵,衣裳猎猎,眼睛几乎无法睁开,整个人像被滔天巨浪层层推送,跌宕起伏,再也不能往前一寸。
姑射仙子翩然飞起,与他并肩凝空而立,低声道:“拓拔太子,借无锋剑一用。”
从他手中接过断剑,剑气横空,与天元逆刃的银厉刀芒齐齐指向翻天印底部。
轰然连震,霞光四射,石印稍稍朝上反弹。
青帝蓦地大喝一声,双臂一震,周身冲起深翠浅绿的气罩,火焰尽灭,但周身焦黑,白骨突错,瞧来极是惨烈。陡然飞旋冲起,喝道:“拓拔小子,让开!”
极光气刀轰然鼓舞,如虹桥倒挂,流丽万端。
“嘭!”石印冲飞,莲花似的气浪层叠怒放,那排山倒海的压力登时迸散开来。
广成子身躯一晃,脚下松枝“喀嚓”迸断,眼中闪过骇异惊佩之色,笑道:“果然是‘流星陨铁沉于山’。想不到青帝陛下经脉尽断,居然还有如此神通。看来我不尽全力是不成啦。”
足尖一点,从横松俯冲而下,黑发飞舞,两掌合十,双眸碧光大作,口中念念有辞,蓦地弹指喝道:“大!”
“轰轰”连声,仿佛惊雷叠爆,翻天印绚光四射,霎时间竟涨鼓了数百倍,变成一个长、宽近百丈的五色巨石,将狭窄的山壑填塞得满满当当。
拓拔野刚与姑射仙子并肩冲起,又觉当头如昆仑压顶,喉中腥甜狂涌,蓦地朝下沉落。
抬头望去,翻天印一丈丈地轰然压下,刮过两侧山崖,摧枯拉朽,土崩石裂,碎石土雾蒙蒙飞舞,在五彩绚丽的气光照耀下,宛如流星飞雨,灿灿生光。
青帝冷冷道:“就算你倾尽全力,又能奈我何?”巍然不动,极光气刀滚滚飞舞,像是擎天光住,紧紧抵住翻天印的底部,巨石每下沉一寸,都要爆炸开汹涌气浪,撞得两侧峭崖山崩石落,震耳欲聋。
他虽然被波母的地火阳极刀击成重伤,但神识深种,固若金汤;再加上修炼所谓的“回光诀”时误打误撞,因祸得福,修成了旷古绝今的“无脉之身”,真气不循经脉而走,随心所欲,是以纵然经脉尽断,骨肉烧灼,仍能发挥出七成真气。
仅此七成,已近天下无敌。
反倒是拓拔野二人被那神印重压,气血翻腾,耳中嗡嗡作响,苦苦强撑了片刻,就连天元逆刃与无锋剑也被压成弯弧,吃力已极。
心下凛然,不敢有片刻放松,少有不慎,让这神印砸将下来,就算是铜头铁臂之身,也化作一滩烂泥。
广成子嘴唇翕动,指诀急舞,整个人笔直地倒悬在翻天印上方,雪白的脸庞渐渐化作紫金色,又逐渐转为通红,而后转为碧青……五色循环变幻,头顶白汽蒸腾,鼻尖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
但任凭他如何竭尽真气、念力,翻天印到了离谷底十丈处,就再也无法往下冲落半寸。心中惊怒骇异无以言表,暗想:“这一老一小都是当今大荒天资绝顶的人物,若今日用翻天印尚且杀不了他们,今后只怕再无良机了!”
当下哈哈一笑,道:“是了,既然答应了将空桑仙子还给陛下,又岂能自食其言?”
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石葫芦,轻轻一抖,光芒闪耀,空桑仙子登时从中滚出,跌落在石印上。
广成子嘿然道:“陛下为了她烈火焚身,不如我也让她与陛下同甘共苦,何如?”
不等她停稳,左手指尖飞弹,“哧哧”连声,几道赤炎气火穿入她七大要穴,空桑仙子蹙眉痛楚呻吟,霎时间青烟直冒,火光跳跃,奈何经脉被封,动弹不得。
青帝大怒,喝道:“狗贼!寡人杀了你!”右臂轰然一振,极光气浪冲天澎湃,翻天印登时朝上飞弹,剧烈摇晃。
广成子哈哈笑道:“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作媒人真难。给你便是!”一掌猛击在空桑仙子心口。
她脸色煞白,鲜血喷涌,蓦地从石印边缘翻身摔落,重重地撞在石崖上,被狂风一激,身上的烈火熊熊怒卷,继续朝下飞弹抛跌。
“姑姑!”“前辈!”
姑射仙子、拓拔野齐齐惊呼,下意识地翻身回冲,半空迎接。
青帝纵声怒吼,双掌朝上猛然齐拍,登时将石印打得翻转飞弹,顺势转身急掠,闪电似地将空桑仙子抄臂抱住。
广成子等的便是此刻,凝神聚气,喝道:“翻天覆地!”蓦地俯冲而下,双掌抵住神印,绚光轰然怒爆。
“轰隆隆!”
石印急速飞旋翻滚,势如流星,重逾泰山,两侧石崖被气浪推卷,应声迸炸坍塌,树木横飞,乱石飞舞,刹那间,那团眩目霞光已冲至四人头顶!姑射仙子背心受撞,鲜血狂喷,踉跄冲跌。
拓拔野大凛,翻射急冲而上,大喝一声,奋起全力,五行真气在体内循环激爆,破掌喷薄,陡然化作数十丈长的“极光电火刀”,猛然击撞在神印底部。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