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天里喷嚏应该也打了不老少了吧。
可是念叨归念叨,这整整三个月过去了,除了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连脚底板都长了毛之外,本宫愣是没见出这座雍华宫里的日子过的有半分变化。
唉,那话怎么说来着?嗯,自作孽,不可活,说的也就是本宫了吧。
本宫悠悠的叹了口气,双手托着下巴蹲在那,死盯着墙根底下的经书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懒得起身去捡,然后也不知道是哪阵阴风吹错,眼前的地面上突然就如鬼魅般横空多出一双男人的大脚来。
本宫有点发愣,那人已经款步走到墙边俯身捡起那本书,起身的时候还顺手弹了弹上面的灰尘,再一眨眼的功夫又已经从容的走到了本宫面前。
后宫这个地方你也知道,甭管是独脚蛤蟆还是七腿龟见着了都不稀奇,却惟独这两条腿的男人堪比旷世奇物,平日里连闻个味儿都难。
本宫心里一激动,差一点就热泪盈眶,目光不由的一寸一寸上移,慢慢摸索着爬到那人脸上。
因为正赶上月初,晚上的光线很暗,那人穿一身月白色的袍子,在夜色中很醒目,他长身站在面前的样子乍一看去颇有几分丞相大人的高贵气度,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神韵。
丞相大人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任谁看了都只有欣赏的份儿而不会有半分不适,可是这人不然,他的贵态中隐透了一种内敛的霸气,虽不疏远人亦是让人亲近不起来。
不是丞相大人本宫倒也没觉得太过失望,可这深宫内院毕竟不是等闲之所,能出现在这的——
莫不是本宫的那个准儿子的皇帝陛下?
本宫那个不禁事的小心肝颤巍巍的颠了两下,却是死闭着嘴巴不敢随便搭话,就只是装傻充愣仰着头傻乎乎的看他。
那人的举止倒也随和,见本宫一直不起身就主动撩起衣摆俯身蹲在了本宫面前。
两人之间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本宫终于得偿所愿看清了他的长相,没想到那小模样还挺有型,剑眉星目,挺鼻薄唇,面部的线条虽然略显冷硬,唇边轻微勾勒出的一抹笑意却是软的,再加上左半边脸颊上那个深深的梨涡,硬是将他身上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抵消了不少。
那人蹲在本宫面前,借着身后殿里透出来的灯光随手翻了翻手里的经书,然后抬眸冲本宫笑了笑,“记得以前你就只喜欢翻《诗经》的,怎么现在倒是看起这个来了?”
哟呵,连本宫的私人爱好都了若指掌,听这意思本宫还该是跟他很熟?
越是熟人就越容易露馅,本宫心里有点紧张,脸上神色却是淡定的看了他片刻,然后牵动嘴角表情无比生动的苦涩一笑,顺带着唯唯诺诺的垂下头小声道,“念经可以驱邪,相士说这雍华宫里近日来阴气太重。”
“哦?”那人却是不信,拈着书本又翻了两页,道,“是——哪个相士说的?”
看来本宫跟他还真就不是一般的熟,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了,那本宫也就没有必要再跟他兜圈子,便继续伪装了下情绪欲言又止道,“也——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听说是太后的意思,那人终于没有再追问,看着本宫抿唇思忖片刻,突然感慨着叹息了一声,一手拉着本宫站起身来,然后还不等本宫站稳,竟是健臂一搂硬是将本宫拉他怀里了。
本宫脑袋一空,也不知道该推还是该就,就只是惶恐不安的抬头看他。
“好了,进去吧!”两个人的目光相接,他笑的更开,一手亲昵的摸了摸本宫的后脑勺,就势搂了本宫的肩膀刚要往里走却又觉得手里抓一书本不得劲,顺手就往身后甩了去。
我擦,你扔我也不能扔它啊!
就算再不值钱那也是东太后所赐之物,这要是折了或是撕了,岂不等于要了本宫的半条命?
“我的书!”本宫惊叫一声,什么也顾不得的就闪身去扑太后娘娘的书,结果却因为这一扑过于忘情,不仅书没捞着却是噗通一声直接大头朝下栽水里了。
这他妈的谁挖的坑啊?本宫居然忘了自家后院还留了这么个半大不小的荷花池。
太后娘娘啊,就冲这个舍身取书的勇气您也该看得出来,本宫对您的心那真的是天地可表,日月可明啊,这一次是真的不关我事。
本宫在水里象征性的扑腾了两下,尝了两口污水莲藕汤就被捞了上来,那人也不避讳,直接抱了本宫就往殿里走。
“喂,殿里有人!”本宫抹了把脸上湿漉漉的脏水,赶忙就要从他怀里往下滑。
“人都睡了。”那人却是淡定,用力箍紧本宫的身子大步跨进门去。
本宫心里一冷,下意识的放弃了挣扎,不由的四下扫了一眼,还真就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若在平时这殿里是至少会有三五个宫女值班守夜的,素儿那几个丫头也不知道是被他支开了还是拍翻了,可甭管是哪种原因,这人啊本宫都惹不起。
本宫遂不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七拐八拐清门熟路的摸进了本宫的寝殿,那感觉就好像他才是这家的主人似的。
进门之后他顺手从旁边的屏风上扯了件外袍递过来,“先换上吧。”
既然他实在,本宫也没矫情,背过身去就宽衣解带,当着他的面就把身上的湿衣服给换了,回过头去的时候他人还在那,脸上表情也够坦荡,本宫遂就肯定——
我们确乎——大概——也许——可能——是真的很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