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小皇后可以把事情做的这么干净漂亮,本宫年轻的时候宫斗小说也看过几本,现在经东太后这一提点也就恍有所悟,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小皇后的反应,可是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倒是受害者宁贤妃脸上已经是苍白的一片,神色惊惶而恐惧。
按她的年龄,按她的资历,这眼见着就要人赃并获了,她不可能还这么淡定啊,难不成——
真是本宫低估了她?
小皇后的反应让本宫大惑不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东太后已经擦净了手上香粉重新落座。
西太后还是一知半解的看着她,旁边一直拧眉沉思的皇帝陛下却是突然开口,“这香——有问题?”
他问,却是笃定的语气,眸色陷的很深,一时间里面包含的情绪看不太真切,本宫只是隐隐觉着冷。
“从大钰而来的贡香入宫之前都是经过百般筛选,自然不会有问题,”东太后道,随即话锋一转,目色凌厉的扫了众人一眼,“可是哀家着人从内务府的库房里取出来的香里却掺了另一种香。”
“是——是什么?”西太后隐约觉出事情的严重性,颤巍巍的开口。
“我朝西北苦寒之地盛产一种名曰麝香的香粉,这种香粉的功效姐姐可有耳闻?”
“书上说这种香用多了会使妇人破产,堕胎的。”身后的嫔妃中立时有人惊呼一声。
这屋子里的香味还未散尽,本宫倒是无所谓,可那一干大小美人却是惊慌失措的赶忙捂住口鼻,想来若不是因为皇帝陛下在场,肯定是要夺门而逃的。
西太后闻言,如同被人当头喝棒,身子一震,整个人都六神无主的跌坐在椅子里,缓了好半天才勉强手摄心神,手里抓个帕子,都抖了地面上一层的鸡皮疙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歇斯底里的字来,“这是谁做的?”
“麝香也是珍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到手的。”东太后无所谓把玩着手中香粉盒,“为了公允起见,有些话哀家就不明说了,还是由西宫姐姐你亲自问个明白吧。”
“来人!”西太后已经乱了分寸,直接起身冲到门口用力推开殿门,色厉内荏的高声疾呼,“陈德海,你现在马上去大理寺传哀家的懿旨,要他们彻查内务府和近半年西北麝香的去处,哀家要知道,到底是谁害了哀家的皇孙,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西太后的出现太过突然,门外几十号奴才齐刷刷的回转身来,一时间也只是大眼对小眼的站着没有反应。
“陈德海,你聋了吗?”西太后吼。
“奴才——”西华宫的总管陈公公如梦初醒,一个礼见一半,却是盯着静坐在内殿正中的皇帝陛下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陛下一语不发,内殿里的一众美人揣摩圣意纷纷扑出来给西太后顺气,本宫本来也想过去凑个热闹,可是因为岁数大了,往前走了没两步就被些个年轻力壮的小姑娘给挤出了局,无奈之下就只好站在人群外沿看热闹。
“母后!”宁贤妃一边扯着西太后的袖子,一边怯怯的回眸去看皇帝陛下,眼见着都要哭了,本宫忽就想起小皇后来,回头一看,这丫头竟是很不衬景的站在殿内分毫未动。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拼了老命的往前冲以撇清嫌疑的么?这丫头莫不是吓傻了?
本宫心下狐疑,沿着她的视线将目光移到她与皇帝陛下胶着在一起的目光里,竟是奇迹般的淡定了。
跟平日里遇到本宫时的表情一样,皇帝陛下的目光里带着惯有的疏离和冷漠,完全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小皇后却是一改往日里烂漫的纯真,目光里带了一线牵扯不断的哀愁,嘴角缓缓含笑,也是一种超越年龄,万分沧桑的苦涩。
夫妻二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片刻,小皇后便是上前一步,平静道,“母后莫要枉动肝火了,那香——是我换的。”
她的语调不高,声音却很清亮,如晴天霹雳般在嘈杂的空气里炸开,殿里殿外顿时鸦雀无声。
作为一个时时背后捅人刀子的阴险小人,本宫表示很震撼,震撼之余嘴巴张了老大愣是忘了把掉到一半下巴提上去。
西太后震惊之余下巴也险些砸到脚跟,结结巴巴的问,“什——什么?卉儿,你说什么?”
“母后不是要查是谁在安神香里动了手脚吗?送来华安阁的香是被我换掉的。”小皇后不卑不亢的平静阐述,她和皇帝陛下纠缠在一起的视线却始终不肯互相移开,“至于这里面的麝香是从何而来,则要烦请母后去问宁贤妃了。”
【第32章】 他是男人
小皇后的语气不卑不亢,眉宇间英气逼人,俨然是副一国之母的派头,在毫无征兆的俯首认罪的同时却把矛头直指宁贤妃。
因为这个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而做花瓶的女人脑子里又永远的少根筋,本宫相信除了本宫之外,这在场的一屋子的女人,包括西太后在内,都未必能立时参透小皇后话中的玄机,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众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不明所以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宁贤妃。
宁贤妃的抗压能力明显不如小皇后来的深厚,被这么多双电力十足的美人眼一照,登时手脚一慌就松开抓在西太后袖缘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