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上慢走。”
望着皇帝夫君的背影,贞儿忍不住湿了眼眶,喃喃低语:“真的……好不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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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深呼出一口抑郁之气,转而去了长乐宫……
“父皇,是朕,见深啊!”朱见深对着朱祁镇大声说。
朱祁镇不仅呆迷了,且还有些聋,不大声说话,他根本听不见。
“父皇,父皇……”
接连叫了好几声,朱祁镇浑浊的眼睛才恢复几分清明,点着头说:“是…见深啊,快,快来坐。”
拉着儿子坐下,他笑呵呵的说:“你做的好啊,又是清理官僚冗员,又是改土归流,听说,还出征漠北了,打赢了吧?”
朱见深无奈又辛酸,眼眶微微湿润,大声说:“打赢了,早就打赢了,您说的这些都过去好些年了。”
“过去好些年了……”朱祁镇讷讷重复着,好一会儿,他问:“今年是哪年啊?”
“成化二十二年了。”朱见深说,见老爹没有反应,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成化二十二年了……”朱祁镇掰着指头算了算,道:“佑樘都成亲了吧?”
“还没呢,不过也快了。”
朱祁镇点点头,又碎碎念道,“婉清的孩子离成亲也没几年了啊……”
“父皇您说什么?”朱见深没听清老爹的碎碎念。
朱祁镇没答,道:“公务要紧,我这都挺好的,快去忙国事吧。”
“现在不忙了。”朱见深大声道:“咱大明朝国泰民安,今年天灾比往年少了许多,佑樘也能担些担子了。”
“好,好啊,”朱祁镇欣慰点头,不放心的问:“真不忙啊?”
“嗯,不忙!”
“那…陪为父喝两杯吧。”朱祁镇呵呵笑着说,“好久了,好久没喝酒了。”
朱见深不忍拒绝,点头道:“好,儿臣陪您喝,来人……”
“叫上李青。”朱祁镇补充,“人家可没少给咱朱家出力。”
“父皇,他不在京师啊,他都不在大明。”
“不在啊,”朱祁镇有些失落,接着,又是一笑:“那咱爷俩喝。”
“哎,好。”
朱见深扶他坐下,朝进来的奴婢道,“速准备御膳、佳酿。”
“是……”小太监脚步顿了下,迟疑着说,“皇上,太医说,太上皇……”
“去准备。”
“是,奴婢遵旨。”小太监不敢再逼逼,忙行了一礼,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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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爷俩第一次正儿八经喝酒。
一别数十载,再重聚,当初幼童已是成熟稳重的大明天子,昔年的大明天子却不再意气风发。
在此之前,两父子根本不熟,甚至在大街上相遇,都认不出彼此。
尽管朱祁镇归来后,两父子熟络了些,却也很少谈心,偶有交谈,大多都是浅尝辄止,流于表面。
今日难得父子交心。
“父皇,儿臣敬您。”朱见深举杯。
朱祁镇举杯跟儿子碰了下,仰脖一口就给闷了,许是喝的急,他轻咳好一阵儿,脸庞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