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小产……?”金漓汐无意识地听着小医女的话,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茫然,但随后,她猛地悟过神来,张着唇,颤抖地问道:“孩……孩子……我……我的……孩子?!”
小医女看着金漓汐,轻轻地颔首,眼里充满了同情的泪水。
“不……,我……的孩子……孩子……”金漓汐仰靠在枕头上,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被子的一角,揪得手指发白颤抖,一行行伤心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了枕头上。
“夫人,请莫要难过了,哎呀,我还是去请安平大夫来吧——”小医女见金漓汐如此悲痛,生怕她经受不住失去孩子的痛苦,又昏厥过去,连忙安抚着金漓汐,转身跑去找安平了。
金漓汐翕动着唇,哽咽得不能自己,她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金漓汐用颤抖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坦如川,一个灵动的小生命就这么消失了。
金漓汐呜咽着转头,看着依旧在昏迷中的蓝远铮,无声地痛哭,“远铮,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无尽伤心在心头,无语竟凝咽。
金漓汐边流着泪,边用手去握蓝远铮的手,由于全身疼痛,金漓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触碰到蓝远铮的手,“远铮……你醒……醒……”
蓝远铮没有醒,他体力已经耗尽到身体的极限,若不是因为安平的灵丹妙药,他估计早已经武功尽失,成了个废人。
金漓汐流着泪,拼命挪动着身体,才将自己的头靠在了蓝远铮的肩膀上,“远铮……远铮……”金漓汐的泪濡湿了蓝远铮的肩头。
似乎是感觉到了金漓汐的眼泪,昏迷中的蓝远铮微微动了一下肩头,“汐……儿……小汐儿……”蓝远铮下意识地呼唤着金漓汐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几乎于耳语。
金漓汐强压着心中的酸楚与身体的疼痛,应着蓝远铮的呼唤,“我……我在……这里……“她哽咽着回答蓝远铮。
蓝远铮在昏迷中也蹙着剑眉,他在枕上颤动了一下,突然急促道:“不能死……小汐儿……别走!别走!”
金漓汐将脸贴在蓝远铮的肩头,低声道:“我……在……”
“生……生……同衾……死……同……椁……”蓝远铮迷迷糊糊地发出了呓语,他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生同衾,死同椁。” 金漓汐在心里重复着蓝远铮的呓语,将满是泪痕的脸贴在他的肩窝里,心里又苦又涩,隐隐的甜却被浓浓的伤感所代替。
重伤后的虚弱与疼痛如同惊涛骇浪般向金漓汐席卷而来,她蜷缩在蓝远铮身边,也渐渐昏睡了过去……
……
夜半。
一条黑影忽地掠过医寮的房顶,正在院落里值勤的阿布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连忙抬眼四望,但寂静的夜,除了树梢在地上投下的阴影,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踪迹。
阿布摇摇头,揉揉几夜不得好睡的红眼,打了一个大哈欠。身边的小兵问道,“阿布大人,爷该清醒过来了吧——”
阿布叹了一口气,道:“爷这次元气大伤,到现在都还未清醒过来呢。”
“那夫人呢?”有人又问。“夫人受伤那么重,几乎没了大半条命,哪里会恢复得那么快呢!”阿布一脸的忧色。
“唉,那我们要守着爷和夫人,等他们清醒过来吧——”苗兵对阿布表着忠心。
阿布笑着拍拍小兵的头,道:“算你有良心!也不枉费咱爷那么对你!”
小兵只是嘿嘿笑,半晌想到了什么,悄声对阿布道:“阿布大人,我听说——”
“听说什么?”阿布问着小兵,小兵犹豫了一下,才嗫嚅道:“我听说……好像我们苗兵内部有人想敌抗苗王,说苗王为美色所惑,行事失当,所以不应该推举他为我们的王——”
阿布一把掩住了小兵的嘴,见四下空旷,只有身边几个亲密的士兵,才松开手悄声怒道:“你说什么?!谁这么大胆,竟敢公然背叛苗王?!”说着,目光如电,在每个士兵的脸上扫了过去,看得众士兵心里有点发颤。
小兵吓白了脸,连声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阿布面色凝重道:“事关重大,你最好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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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见阿布如此严肃,当下回答的声音里带了哭腔,道:“我只是听我们队伍中的一些苗兵说,有人游说大家联合起来,一起抵制苗王的命令,重新推举苗族另外的长老为新苗王。我,我也只是听说,并不知晓太多……请阿布大人不要惩戒我……”
阿布放开了小兵,对着其他的士兵严肃而认真道:“你们要记住了,当初是谁将我们这些苗族的穷苦百姓从压迫与痛苦的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是谁冒着生命危险,让我们苗人从此安居乐业的?!如今苗王为救夫人还在昏迷,我们要是趁机背叛苗王,我们还是人么?!!”
一队苗兵听了阿布的话,齐声道:“阿布大人请放心,我们兄弟们与苗王同进退,共生死!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阿布颔首道:“我替苗王谢过各位弟兄了!!”说着,神色凝重地拍了拍苗兵们的肩头,将忧虑的目光投向了苗王与金漓汐所在的屋子。
但愿苗王与夫人能早点清醒过来,带着他们早日回到苗王寨。蓝鑫翼生死未卜,施梓背叛,如今苗王寨里又有人图谋造反,现在形势看来很是不妙,苗王面临的考验异常之险峻。阿布长长地叹了口气。
屋顶上潜伏的黑衣人待得阿布带着苗兵们巡逻到别处,身形一拔,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