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静静,只听到他轻轻翻阅纸张的声音。
过了片刻,容景对云浅月招手,温声道:“给我磨墨!”
“你自己不是长着手?”云浅月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不动。
“在侧,提笔才有情趣。”容景嘴角微勾,眸光凝在云浅月脸上,笑道:“况且我怕我不让你做些什么,你会在椅子上发毛。”
“在侧?容公子,你好知美人恩!”云浅月瞪了容景一眼,对上他含笑的脸还是起身站了起来,走到桌前磨墨。
容景目光温柔地随着云浅月的手在磨石和砚台上转圈,半响挑眉,“你也算美人?”
“没你美!”云浅月瞥了他手里的本子一眼,问道:“想做什么?”
“手痒,忍不住想整点儿动静,送皇上一份大礼。”容景漫不经心地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继续磨墨,片刻后将墨磨好,将砚台推给他,自己顺势坐在了他身边看着他。只见容景将一张宣纸折成了数片,提起笔,在每一片纸上写了长度不等的字迹。她看着那些纸片和字迹,嘴角扯了扯,斜睨了容景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背后挖人墙角的兴趣爱好?”
“以前寒毒发作,泡在温泉池里憋闷,便用这些趣事儿来打发时间。”容景笑着看了云浅月一眼,挑眉道:“我记得你也有这个兴趣的!”
“那是以前!如今没了。”云浅月白了他一眼。
容景不再说话,将全部的宣纸写完后,招来弦歌,将那些纸片让他带了下去。看着弦歌离开,他偏头对云浅月询问,“怎么样?这算不算是一份大礼!”
“嗯!京城人仰马翻,老皇帝归西也不远了!”云浅月点头。朝中官员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被挖出利用,人人诚惶诚恐,哪里还会有空盯着皇后和云王府。朝中官员是天圣支撑国运的梁柱,梁柱若是倒了,朝中还不乱作一团?老皇帝还在病床上躺得住?
“就让它乱上一阵,才好让姑姑安胎。”容景将笔放下,微微叹息一声,也和云浅月一样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云浅月沉默片刻忽然问,“老皇帝怎么就肯定姑姑会生男孩?迫不及待立为太子?”
“在皇上的眼里姑姑怀男怀女不重要,不过是个跳板而已,重要的是怀上。”容景话落,淡淡一笑,“况且姑姑怀的就是男孩,太医院的太医不是摆设,皇室向来最重子嗣,对喜脉把握极透。”
“两个月而已,就知道生男生女,太医院的那帮子老头子到不白浪费皇室专属的医术。”云浅月哼了一声,想着古代的医术虽然不若现代发达,但是关于古中医那些绝传的秘术和手艺到不是现代医术可比拟的。
容景不再说话。
云浅月也闭上眼睛,想着十月怀胎,如今姑姑已经怀胎两个月了,那么也就是说姑姑的生命还剩八个月,八个月……她能做些什么?
“小姐,宫里的文公公前来宣旨,说皇上要见您,来宣小姐进宫。”凌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如今文公公的马车等在咱们府门口。”
云浅月闭着眼睛睁开,看向窗外,只见一名守门的侍卫站在浅月阁门口,她对外面询问,“可说了见我何事?”
“没有说!但让小姐带上云离。”凌莲道。
云浅月收回视线看向容景,冷笑了一声,“老皇帝倒是挺急。”
“云王府不能没有世子。”容景睁开眼睛看了云浅月一眼。
云浅月不置可否,抬眼看了一眼天色,此时正响午,她起身站了起来,见容景又闭上眼睛,她抬步出了房门,对凌莲询问,“去喊云离了吗?”
“没有!先过来禀告小姐了!”凌莲摇摇头。
“云离在我爷爷的院子里吧?去喊他和我一起进宫!”云浅月对凌莲吩咐。
凌莲应了一声,快步出了浅月阁。云浅月抬步向外走去,伊雪跟在她身后。
来到云王府大门口,只见一辆明黄色的马车等候在那里,车前站着文莱。文莱见她到来连忙见礼,云浅月对他摆摆手,挑开帘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