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将:“没有。”
季玉:“其他人没有得赏,单就楚王得了赏,楚王一鸣惊人,御史不记他记谁?”
楚将语塞。
季玉扫视楚国随侍大臣,大声道:“谁还有话要说?一并说来。”
楚国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迈出一步。
四周皆是殷人的甲士,刀光剑影,稍有不慎,便会血溅黄泉。殷人的大刀和利嘴同时对着他们,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打是不敢打的,说又说不过,除了认怂之外,别无他法。
楚国大臣们垂头丧气,开始拉楚王衣角衣袖,悄声:“王上,王上,放下长剑罢。”
一番君臣之间的拉锯后,大臣们终于成功劝住楚王。
楚王气冲冲扔了剑往外走:“走,回去!寡人不待这破地!”
季玉喊:“楚王失礼,尚未赔罪,怎能就此离开?”
楚王和大臣们还没走下台阶,就被人拦了回来。
不知何时,姬阿黄已从座案离开,此时正领着一队精兵堵住台阶出入处。
姬阿黄流里流气地挺起胸膛撞人,仗着自己身形高壮,每往前走一步,便将楚王往前撞一步,一边撞一边道:“方才楚王唤谁作竖子?是我的两个弟弟,还是我们的帝太子殿下?”
楚王被撞得差点倒地,幸好身后一群随从大臣接住他。
楚王要拿剑,拿不了,因为剑被他自己扔了。
四周再次响起甲士们震天的吼声:“赔罪!赔罪!赔罪!”
楚王气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一向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从来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他知道殷人不好惹,但没想过这么不好惹。
殷人做了帝天子,得了帝台,怎能如此咄咄逼人?他们应该谦和有礼才是!
楚国的护卫骑兵陈在行辕外,但并没有什么用处。这里是帝台,殷人骑兵千千万。楚王没有想过,他去别人家做客,竟然有需要懂礼数的一天。
僵持片刻,楚王在大臣们的劝说下,终是不情不愿地选择赔罪。他牙都要咬碎,快速拱手朝姬稷所在的方向躬了躬:“寡人失礼,望帝太子及两位小王子海涵。”
姬稷早已坐回座案,楚王拱手的时候,他牵过赵枝枝,手臂一揽,将她揽在怀中。
楚王朝着姬稷躬身,姬稷拍拍赵枝枝的后背。
他问:“赵姬觉得,孤和两位小王子是否应该原谅楚王的失礼?”
双生子被姬稷带进话中,两颗蒜头脑袋顿时拔高,一眨不眨盯着赵枝枝瞧。
赵枝枝猛不丁再次成为全场焦点,她有些慌张,眼睛不自觉垂低,才刚往下一垂,视野中太子的手与她的手牵在一起,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将她十指紧握。
赵枝枝重新抬起眼眸,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不卑不亢:“既然楚王已经知错,殿下与两位小王子心胸宽广,自然不会同他计较。”
她这句话抛出来,分寸拿捏得刚刚好,坐实了楚王的失礼,却又给了楚王台阶下,同时还没有失掉殷王室的风骨。一句话,为此事圆满画上句号。
众人看向赵枝枝的目光中更为热烈。就连楚王,也忍不住多瞧赵枝枝一眼。
虽然被怼的人是他,但因为说这话的人貌若天仙,他也就不骂她放屁了。
宴会再次恢复如常。
经过刚才那一闹,国君们察觉殷王室或会动真格之后,无人再闹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