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生临走时说道:
“今天有幸能和韩兄结识,你探案推理之能真让我大开眼界,果然和她说的一样!”
说完便上车离开了。
韩大胆儿初听之下,不解其意,但很快就明白赵景生所说的“她”,所指何人!
赵景生坐在轿车里,心中暗道“难怪你会选他,推理探案时,他身上散发出的光彩,真如朗日当空光芒万丈!”
他从后车窗望向韩大胆儿的身影,虽然深知心上人倾心于彼,但心中却并没气馁,反而激起一番热血斗志,但这斗志并非拼斗之心,而是要创一番伟业的决心!即便不为了心中之人,自己堂堂男儿,也不应永避父荫,实该建功立业做一番大事!
韩大胆儿穿着身不伦不类的燕尾服,外套着大衣,回了一趟总厅侦缉科。今天侦缉科人挺齐,尤非、范统、张彪、李环、王振、刘元一个不少,但这几位没一个是在办案,反而是臭味相投,都聚在一块,聊哪家西餐馆的圣诞大餐便宜好吃!
可这些人顶多就是痛快痛快嘴,他们虽然是总厅警察,但家里都不是趁钱得主儿,谁肯花六块钱去回力球馆吃一顿圣诞大餐,嘴和肚子是便宜了,可日子过得就得紧吧了!
他们见韩大胆儿从外面进来,却穿着一件大衣里面是件洋管家的燕尾服,都以为他这是要参加晚宴去,可看他裤子上的泥点子,那泥点子都是在开挖野地和森下一郎拼斗时候弄上的。这人一看他这状态,跟刚打完架赛的,就都好奇的凑过来问怎么回事。
韩大胆儿也不隐瞒,简略把昨晚的事儿讲了一下,众人听完啧啧称奇,但是韩大胆儿之说了杀人案,关于东陵国宝藏在哪个地方的事儿,可只字未提,他知道这虽然是在警察厅,但人多嘴杂,万一走漏消息,反而徒增麻烦。
虽然红堡的宾客和仆人,听了韩大胆儿的推理,都知道又东陵国宝这么档子事儿,但是宾客外国人居多,对此并不太关心。剩下的严致一和张曦都是学究,高致隆父子也不像多嘴多舌之辈,就算真有佣人警察走漏消息,他们查不到东西藏在哪,顶多也就是瞎传传谣言。
张彪和尤非都说,韩大胆儿这次又立奇功,连英租界的案子都让他破了,这回奖赏准少不了。于是赶紧让范统把报纸拿过来,看看各大餐馆圣诞大餐的广告,研究研究上哪吃这顿庆功宴。
韩大胆儿倒不怕他们蹭吃蹭喝,但他心里可没这么乐观。果不其然,刚才有人看见韩大胆儿回侦缉科,没多会儿就有个小警察进来,说梅科长让他去一趟!
韩大胆儿进了梅本事办公室,见梅本事刚沏了杯茶,正揭盖儿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呢!
他见韩大胆儿进来,叹了口气道:
“坐吧!刚沏的……”
说着把茶杯往韩大胆儿眼前一蹲!
韩大胆儿道:
“我不渴!”
梅本事把茶杯端回来,愁眉不展地叹气道:
“哎!不喝我喝!再这么着,喝茶?要喝我也得喝惊风散了!”
韩大胆儿道:
“有嘛话就明说,别阴阳怪气儿的,跟我怎么着你了赛的!”
梅本事把茶杯往桌上一蹲,撒了一桌子茶水,然后拧着眉的道:
“祖宗!咱这儿还不够您了折腾的!您了还跑到英租界翻天去!厅长刚把我叫去好顿臭骂,说英租界工部局什么警司,电话直接打到厅长那,投诉你越界办案,插手英租界事务!”
梅本事喝了口茶,一边往外啐茶叶,一边气呼呼地道:
“咱自己这儿还一堆案子没办呢!我就求您了别给我惹事儿了行不行!您了老这样我得早死好几年!”
韩大胆儿就知道那英国警司得来这一手,他知道梅本事就怕手底下给他惹事儿,也不跟他着急,就把案子情况大概说了下,然后问道:
“您了说,我这事儿办得有嘛不对?咱横不能放着凶手不管,让他把咱老祖宗的好东西都倒腾大不列颠去吧!”
梅本事也知道,韩大胆儿这事儿办得其实没错,自己听完他叙述案情,也实在说不出嘛别的,只能缓和语气道:
“我当然知道你这事儿办得没错,但英租界就是租给英国人的地儿,是人家的领土,您在人家领土上办案不得慎重吗!况且我听说,你还要揍人家警司!看把你能耐的,天津卫都装不下你了……”
梅本事又想了想,接着道:
“你先在家歇两天,厅长正在气头儿上,别让他看见你着急!”
韩大胆儿道:
“反正昨天挺累,歇两天我倒是乐意,但我可不是怕见厅长!昨晚的事儿不光我,还有他小舅子白崇伟,他怎么不敢埋怨他去!”
梅本事道:
“祖宗!您了小点声!厅长就在楼上!你在家这两天,正好在家查查这个案子!”说着把一个档案袋放在韩大胆儿面前。
韩大胆儿一边拿起档案,一边道:
“那我这还得办案,我这倒是歇还是不歇……”
话没说完,他打开档案赫然看见,卷宗开头便是“森下一郎”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