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韩大胆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手里只有一个人质,而己方有四五个人,所以不会放下武器!
大个子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手势却看得明白。他顿时恼怒异常,朝着范统腿上,就是一枪。
可范统这时也不知是被勒得痉挛了,还是有意躲闪,双腿抽搐,身子一抖,这一枪竟然没有打中,子弹只是打在化石桥板上,打得石屑四散,脚下桥板顿时开裂。大个子忙后跃一步,躲开断裂的桥板。
韩大胆儿这时道:
“大家快用布包住头脸,咱们退进雾气中!”
这时,陈飞扬已经将攀着铁索爬过来的李环拉了上来,听见韩大胆儿这么说,忙问道:
“师父!那可是酸雾!”
叶灵看了一眼王维汉,他脸上的灼伤起了一层血泡,女人最是爱美,听说要进酸雾,不由地手抚脸颊,背后生出一阵寒意。
韩大胆儿道:
“相信我,这酸雾虽然有些腐蚀性,但不像大家想想的这么强,而且包住头脸尽量减低呼吸别吸入酸雾,应该无碍!”
原来适才王维汉窜出云雾,头脸均被灼伤,众人吃惊之余无暇多想。但刚才一番变故,韩大胆儿却有了些思量的时间,所以才没第一时间出手,用铁筷子暗器,攻击大个子,以至于失了先机。
韩大胆儿刚才紧跟王维汉,虽然王维汉深入雾中,出来时满脸满身灼伤,但自己当时也已经接触了雾气,并且有一些雾气也粘在自己脸上。
当时他虽然觉得有些烧灼瘙痒,但并没有像王维汉一样被灼伤的那么厉害。那些被他吸进去的雾气,的确呛鼻难闻,但还不至于能灼伤呼吸道。
照着王维汉体表被灼伤的样子,他呼吸道也应该受到了极强的灼伤才对,可他用水清洗漱口,清理鼻腔的时候,吐出来的水中,并没有丝毫血丝血迹,而且只是片刻之后,便既呼吸如常,虽然仍旧咳嗦,但看样子呼吸道却并无大碍。
韩大胆儿推测,这些雾气虽然含有酸性,但腐蚀并不甚强,适才王维汉进入雾中,一定还接触了其他东西,而这些东西,只能从人的表皮对人进行腐蚀攻击,并不能深入人体内。
众人见韩大胆儿说的言之凿凿,虽然不甚明了,但却都相信他的判断,于是便依言,掏出背包里的一些衣物将头脸遮住。他们本就刚刚带上护目镜,有的人还带着手套,所以遮住头脸之后,便已没有暴露在外的皮肤。
韩大胆儿、梅若鸿、叶灵、陈飞扬和包扎完肩伤的李环,扶着王维汉,众人几步就退到了酸雾之中。
大个子一枪没打中范统,还自纳闷儿这死胖子运气真好。他后跃跳开断裂的桥板,再抬头举枪时,见韩大胆儿等众人,正从包里掏出一些衣物抱在头脸上。
王维汉被灼伤,从雾中跑回时,大个子心思全在割断绳索上,并没留意王维汉是如何就受了伤,全没想到前方雾气中会有古怪。见众人行为反常,刚出言喊喝,却见众人已经退到雾气中。
他以为众人是要丢下范统先逃,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夹着范统追上,奔着雾气中跑去。
众人走进雾气,都按照韩大胆儿说的尽量放慢呼吸,但犹是如此,呼吸产生的水汽,依旧有不少附着在护目镜上,眼前本就雾气缭绕,如此就更加难以看清周围环境。
王维汉脸上有伤,被布包裹着,走动时布面蹭到脸颊,疼得他入心入肺,身子不住颤抖。
众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靠近铁链的人,纷纷用手捋着铁链挪动步子。
这时,大个子已经带着范统追了进来,他举着枪,朝着众人就要射击,可雾气呛鼻,呛得他一阵咳嗦。范统被他勒住,呼吸减弱,却并没如何咳嗦不适。
韩大胆儿从护目镜中看出去,见大个子走入雾气果然并无大碍,心知自己的推断果然没错,这雾气本身腐蚀性并不太大,反而是这雾中不知隐伏了什么东西,那才是最危险的!
大个子和众人距离越来越近,已经看清了众人身影。他正要开枪,忽然觉得手臂上一疼,好像是被钢针刺中。
他拧转手臂一看,手臂上却落着一只白色甲虫,大小跟黄豆粒儿差不多。
他晃动手臂,想将虫子抖落,却发现这小虫牢牢地吸在他手上,竟然甩不脱。
忽然又飞来两三只白色小甲虫。有的趴在他手臂上,有的则飞到他脸上,他忽然感觉一阵彻骨剧痛,从甲虫所伏之处传来。
正这时,范统忽然身子一挣,大个子感觉腋下一阵酸麻,手臂一松,便将扼住的范统扔在了桥板上。
范统得以脱困,还没站起身来,就见远处一股浓重的白雾袭来,可细听那白雾却带着嗡嗡振翅之声,白雾越近,他才看清,原来那并非白雾,而是一大团白色甲虫。
白色甲虫如一阵飓风,朝着大个子袭来。大个子浑身犹如刀割针刺,彻骨疼痛不禁让他高声嘶吼。
他一边拍打,一边朝着甲虫开枪!被他拍碎的甲虫,顿时化成一滴黏液,那黏液带着极强的酸性,烧得大个子皮肤冒出丝丝白烟!
霎时间,无数白色甲虫将大个子整个人吞没,他便如一个包裹在白色雾图案中的人形,在索道桥上,扑打翻滚,痛苦哀嚎,撞得索道桥不住乱晃。
韩大胆儿一众人,看到如此可怖的一幕,不由得人人心惊,纷纷后退!
这大个子虽然不像好人,但他骨头极硬,也是条汉子,却不想被虫子包裹会发出如此凄厉的叫声,可见其痛苦程度,远远超出常人可以承受的范围。
那大个子身子一软,摔倒在桥板上,却依旧想要挣扎着站起,忽然他腿上一软,便赛没了骨头血肉,两腿像是面条一般,软趴趴地瘫在地上。
刹那间,他整个人都开始软化,全身柔似无骨,从身上不停渗出,浓稠的血水黏液,气味儿焦臭刺鼻。不多时,他整个人完全塌陷,已经化成了一滩黄水,众人眼睁睁沿着一个大活人,瞬间消弭于无形,当真是匪夷所思!
那大团白雾般的甲虫,嗜干了大个子化成的黄水,全都振翅而起,转头便朝着楞在当场的范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