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胆儿骑车离开估衣街。估衣街人来人往,就算真有三阳教跟踪也不怕,东西都在自己这,只是让蓝半尺看看,也不会给他惹什么祸。
可要是真有三阳教的尾巴跟着自己到了王维汉家,那环叠玉盏还在王维汉手上呢,这可就给他惹祸了,所以韩大胆儿骑车绕了一大圈,确定没有跟踪的人,这才从法国桥过了海河,去了意租界王维汉的宅邸。
此时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王维汉宅邸的外墙上,已经爬出了不少春藤,淡绿色的嫩叶随着春藤,轻轻地扒住砖缝,新长出的细藤蔓,微微打着卷,就像含羞的少女,羞怯中却透着生命的活力。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恬淡惬意之感。
韩大胆儿敲响大门,管家老头儿很快就开了门。这次来得很巧,王维汉刚刚从外地回津,如今时局暂时稳定,王维汉当年东渡日本走得匆忙,很多在外的产业和生意都荒废已久,他这次出门就是为了重整土地资产。
韩大胆儿心想,别看这王维汉瘸着一条腿,但早年毕竟从过政,还支持皖系军阀在其政府内充任过财务司长。现在军阀平定,一切军政要务都归南京中央政府统领。看来这王维汉是不死心,想重整家业,有机会还是想扎进政坛。
王维汉听说是韩大胆儿来了,赶紧拄着拐杖出来迎接,两人客套寒暄了一番,韩大胆儿就开门见山地拿出了玉琮,并且将发现玉琮的事情实言相告。
王维汉得知玉琮竟然是三件古器之一,也显得很兴奋,但韩大胆儿向他借用玉简,他却不解其意。
韩大胆儿指着玉琮地面的金属齿牙,说道:
“你手里的玉简,是三件古器之一的环叠玉盏,之前打开的时候,我我发现中间莲花心位置的机关,可以自己转动,看样子内部应该有齿轮机簧之类的东西,儿莲花心的位置其实还有些细小凹槽,好像能和玉琮下的齿牙相合,所以我推测这两件古器应该可以拼合在一起。”
虽然这些的确是韩大胆儿的推测,但是从大友家传的小册子里的记述中,其实也有印证,但他却并没提及那本册子。
自从寻回环叠玉盏后,王维汉一直在仔细研究这件古器,但要不是之前韩大胆儿发现了古器上的机关,王维汉还一直以为,这只是块玉简而已,根本没想到这玉简打开,竟然能成一个镂刻的玉盏。
其实他也发现中间莲花心金球外圈,有不少几位细小的凹槽,只是有些被氧化的包浆填塞,所以很难被人发现。韩大胆儿强行摁下金球的时候,一部分包浆脱落,这才显露出来。
后来他小心清理之后,发现这些凹槽十分规则,像是能插进某些东西。他用钢针和细小的铁丝贴片都试过,甚至用铁丝砸成窄长的扁片,分别插入凹槽,但无论怎么调整就是不太合适。
这时听韩大胆儿这么说,便赶紧让老管家把玉盏取来,放在桌上。玉盏并没打开,而是还想玉简的样子严丝合缝的叠在一起。
韩大胆儿拿着玉琮,先看看玉琮底边凸起的齿牙,然后又观察了一下玉简中间的莲花金球,小心翼翼地对准了金球外圈的细小凹槽,将玉琮放了上去。
只听“咔嗒”一声轻响,想不到玉琮和玉简真的能相互插合,就在玉琮查下去的时候,韩大胆儿只觉得玉简上的近金球自己想下凹陷,并且金球似乎翻转了过来,这时玉简缓缓展开,又成了莲花玉盏的形状。
玉琮内部金属管竟然一层层升起,原来那金属是数层金属筒曾。套筒不断向上展开升高,竟然从玉琮微微内凹的顶端冒了出来,但仅仅露出一个套筒边缘,边缘处也有一全齿牙。
而那些金色的金属套筒,每层都和纸一样薄,原本玉琮上被金属套筒遮挡的仙箓镂雕,此刻又都恢复成了镂空形态。
原来那金属套筒本身在制作的时候,就已经按照玉琮上的镂雕纹路,也做了相应的镂刻,制作的工匠早就计算好了,只要套筒层层升起,反而能和玉琮的镂雕完美配合,将玉琮镂雕被金属层遮挡的部分,完全显露出来。
忽然一束强光从玉琮顶端射出,韩大胆儿和王维汉,连通在场的老管家都吓了一跳。韩大胆儿之前曾将削短的半根蜡烛,放玉琮里,但透出的光线却远没有此刻耀眼。
他想起刚才金球翻转,似乎就透出一丝光芒,也许那金球原本就不是金属的,而是一面包了金属的萤石类发光石头。
萤石就是夜光石,古人将其采集加工成珠子,就成了人们口中的夜明珠。其实这是一种晶体矿石,并不会向古人形容的,能发出光芒照如白昼那么神奇。
萤石可以吸收热能,只有在照射光线或是淋上热水的时候,才会发光,而且发出的光线也很微弱,在黑暗中顶多是一个比较亮的亮点而已,根本不可能发出手电筒般的光芒。
几人凑近一看,见一束黄绿色的光束,从底下的玉盏中心射出,直接透过玉琮,从玉琮顶端射出。玉琮的中间看似中空,其实却嵌着一块无色透明的水晶。
这块水晶应该被切割成了多面体,玉盏上的萤石光芒照射在水晶上,由于水晶被切成了多面体,光线从不同面射入,在水晶内部不断折射,最后从顶端透出的时候,就被放大了许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