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屈提闻言放声大笑,就见他单手虚抬,一股强悍法力迅速凝聚,四周环境顿时炎热起来。
“谁生谁死,犹未可知!”安屈提高声朗喝,扣指结印,一道长长火舌自掌中吐出,声如龙吟。
程三五双目怒睁,眼前视野被烈焰充斥,身形被转瞬吞没,根本来不及躲闪。
足可销融金铁的灼热火焰将周围照得一片橘红,火舌末端触及远处天池水面,激起一阵白雾蒸腾。安屈提作为施法之人,甚至略感憋闷,附近空气竟然也被火舌短暂耗尽。
指尖微曲,火舌止息,安屈提敛眉凝眸,但见程三五鼎立不摇,浑身毫发无损,但他脚下地面已经被烈焰烧得滚烫发黑、青烟阵阵。
“你就这点本事?”程三五提刀在手,指肚轻抹锋刃,脸上笑容带有几分凶恶。
“无非是气禁辟火的伎俩。”安屈提对此不以为意,同时双掌一并,准备再施法术。
程三五怎会容他随意施为?踏步进身,后方砂石激散,横刀划出一线寒芒残痕,瞬间逼近安屈提胸前。
此时一柄银光闪耀、宛如以琉璃雕琢的长剑凭空出现,自下而上刺向程三五咽喉。他临危变招、翻身腾空,刀剑交击之声连续不断,直至退到三丈之外。
“飞剑?”
程三五摸了摸脖子,即便有长青先生加持的铁衣不解术,方才还是被剑锋蹭破油皮,险些见血。
那银光长剑飞回安屈提身前,无需伸手持握,就这样离地数尺悬停不动。
“道门飞剑是采取五金之英锻造而成,炼成之后还要日夜对剑吐纳温养,久费岁月,若生半分怠惰,剑器灵性有缺。此法实在是太耗功夫了,我学不来。”安屈提说这话时,语气神态全然一副道门高人的模样。
“你这个假教主,懂得还真不少。”程三五也懒得管那银光长剑是什么来头,左右踱步寻找进攻角度,却见银光长剑一直遥遥对着自己,如同活人护卫一般,将安屈提掩护在后。
“假教主?”安屈提转念明白,言道:“如今也不必保留了,在下安屈提,祖籍……嗯,按照大夏的说法,应该叫勿斯里国。”
“没听说过。”程三五暗自蓄劲。
“你没听过也属寻常,毕竟离大夏太远了,我自己都快忘记故乡的风光了。”安屈提没有陷入回忆,放眼远处土丘:“其他人呢?不出手么?”
“我一个人就能杀了你。”程三五说。
“是不是有些托大了?”安屈提微笑道:“上次交手,要不是为了尽快离开,你真以为能够胜过我?”
“所以现在我来了。”程三五按步站定,身形微躬,缓缓吸气,与横刀之上的“律应黄钟斗枢雷声”隐隐共鸣。
安屈提再清楚不过,程三五不过是在前方负责牵制自己,为了让后方其他人做好准备。而他自己迟迟没有采取主动攻势,也是在拖延时间,在等星轨不断运转,积累星辰之力到达极限。
当程三五胸中气息饱满,内劲流转周身,当即发动攻势,向前一步趟地而出,带起大片碎石砂砾,朝着安屈提扬去,自己左右跨步,身法莫测。
安屈提面对碎石扑面,眼也不眨,任由其落在身上,被护身法术挡下,目光试图紧跟程三五,却是慢了半拍,被他逼近一丈之内。
银光长剑欲阻已迟,程三五横斩腰肋,刀锋触及护身法术,虽然不能伤及安屈提,却有雷声瞬间炸响。轰鸣之声近在咫尺爆发,让安屈提双耳剧痛,心神一阵恍惚。
“不好,是震撼魂魄的法钟之声。”安屈提暗道不妙,好在他神魂坚定,硬是扛过斗枢雷声,银光长剑随念头旋斩护身,奈何剑锋走势稍乱,被程三五巧妙避开。
“放!”
远处一声喝令,抢在程三五闪身回避的关头,数十支箭矢破空袭来。
安屈提不及施法应对,箭矢命中身体各处,肉眼可见箭簇扎进护身法术,一片片碎裂纹路不断扩散,昭示法术难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