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真坦然承受,此等状况她早已习惯,程三五这种举动也在她预料之中,只是心里有些失望。
这个被芙姐姐看中的男人,一如千千万万寻常男人。自己稍露媚态,他便会乖乖上钩,比逗弄猫狗还容易。
“小女子不解,程郎是在说酒香还是荷香?”绛真依旧不忘给幔卷荷斟满烈酒。
“你香。”程三五回头饮酒,随后直勾勾地看着绛真:“你是真的香,我都恨不得吃了你。”
热烘烘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绛真打算按照原本设想,表现出欲拒还迎的娇弱之态,这么做反而能更加激起男子征服欲望。此乃风月场上的高明本事,过去不曾有男子能够抵抗此等诱惑。
但是绛真莫名感受到一股无可言状的大恐怖从程三五身上漫溢而出,觑见对方眼眸中似有黑翳扩张,她不由心头一紧,手腕松软,酒壶掉落在地。
哐当声响,程三五虎躯一震,扭头望去,绛真赶紧脱出他的臂弯,强压内心恐惧,连忙后退数步。
程三五则是用力摇晃脑袋,好像是酒醉一般,本能扔开幔卷荷,抬手按压着青筋暴突的太阳穴。
绛真退到楼梯边上,正好见到秦望舒朝自己点头示意,她便赶紧上前搀扶着程三五,轻声细语道:“程郎醉了,且随我去歇息,如何?”
“嗯。”程三五只是随便应了一声。
别看程三五魁梧健壮、身材高大,但绛真暗运内劲,照样能够扶着他登上台阶。
天香阁的三楼灯光昏暗,穿过重重纱幔,就见一张宽大床榻上,阿芙斜倚绣枕,她脱去先前那英气男装,解髻散发、裸呈玉足,手腕脚踝带上几圈环铃,肩头腰间数条细金链子缀着璎珞垂下摇晃,全身唯一的布料,就只有一张殷红面纱,宛如妖冶舞姬。
见得如此诱人景致,原本昏沉的程三五似乎来了几分精神。阿芙双腿一扫,整个人好像滑下床榻一般。她起身踮足迈步,手腕脚踝间铃声清脆。
“今晚我们两个一起陪你,如何?”阿芙贴至身前,红唇靠在程三五耳边吐出温热香息,面纱撩拨脸颊鬓间。
“我……”程三五一时茫然,阿芙不由分说,拽着衣领便将他带到床榻上,一把按倒。
程三五四肢乏力、头脑昏沉,根本反抗不了,他看着阿芙跨坐到自己身上,凑近面前的一对碧瞳,光芒泛动。
“等、等一下。”程三五强提清明思绪,挣扎着说:“你是这个,没得说。”
程三五挑起大拇指,阿芙沉默不语,见他随后苦笑着说:“可我看到你,真的是……提不起劲啊。”
明明气氛已至浓烈,但程三五这一句话彻底打破局面。在不远处暗中观察的秦望舒与绛真俱是目瞪口呆,阿芙沉默良久,随即一声脆响,她狠狠给了程三五一记耳光,力量之强,气劲吹动四周一圈纱帐。
程三五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直接昏厥过去。阿芙似有不忿,反手又是一记,这下程三五左右脸颊都红肿起来。
“我算是服了。”阿芙起身埋怨,以手扶额。
秦望舒赶紧给阿芙披上袍衫,她扭头对绛真说:“趁他昏迷,立刻动手。”
绛真点头,从角落处提来一个妆奁木匣来到床榻旁,不过从中取出的并非梳妆粉黛,而是一把牛毫般的纤细金针,末端缀连红丝。阿芙重新坐到程三五身旁,与秦望舒一同将他身上衣物迅速剥光,露出强健丰隆的雄迈体魄。
但三名女子都没有半点多余念头,对待程三五就像屠夫面对待宰的牲畜,一根根细长金针旋搅着刺入程三五各处要穴。红丝绷直,另一头连着妆奁木匣,架起一面不能映照面容的铜镜,镜中开始浮现如烟气般的光影。
“如何?”阿芙按着程三五手腕脉门,认真询问道。
“果然和先前预料那样,内息气机渐渐紊乱。”绛真回答说。
阿芙眉头微皱:“那些饮下幔卷荷所盛酒水之人,也是这种情形吗?”
前段日子,阿芙从拱辰卫昭阳君那里得到幔卷荷,当时便怀疑此物有异,便交给绛真检视。
绛真表面上是精通琴艺烹调的天香阁魁,暗地里却是阿芙秘密培植的得力下属,深谙针药岐黄之学。她发现这玉酒盏中藏有一种罕见毒物,并非涂抹杯中,而是用极巧妙的手法融入酒器材质,只能靠酒气催发才能使得毒素渗出。
绛真通过一些手段,暗中把幔卷荷盛纳的酒水喂给几个习武之人,这些倒霉鬼片刻之后便内息紊乱,心智陷入癫狂。
“他们虽然癫狂,但我详察过后,发现不是单纯心智失常。”绛真言道:“这毒酒会激起本性……那几个试毒之人都是男子,饮酒后欲念大增。我让人牵了几头母羊,他们照样饥不择食,大奋筋力,直到气血枯竭也不愿停下来。”
秦望舒闻听此言,眉头紧皱,尽量不去看被剥光衣物的程三五。
“激起本性。”阿芙心下了然,昭阳君送自己幔卷荷,或许便是打算激起她压制多年的嗜血欲望。一旦阿芙忍不住四处为害,事态闹大,拱辰卫也保不住她。
“只是我不明白。”绛真看着梳妆镜中变化光影:“程三五连饮三杯,能够撑持下来已然不易,只是他为何……”
绛真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此次天香阁之会的“主宾”的确是程三五,这场宴席从头到尾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引诱他喝下毒酒,试探其内在本性。
奇怪之处在于,程三五并没有预料之中狂性大发,被扇晕之前,还能说出那种混账话来,使得众人白费功夫,也难怪阿芙会气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