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朝酒店跑去,小耿子跟着他跑:我给你把风!
展放气急败坏:你以为我是来偷东西啊!滚!
小耿子说:那我守着前门,你去后门?
展放一愣,旋即笑了:算你这个老土蒙准了。
他看看门口的警察,说,你在这里守着,我绕到后门。记住,无论是谁,记住看他的脚,凶手走路很轻,没有任何声音。
小耿子点点头,好!
展放刚刚在厨房后门隐蔽好,就听见里面隐隐有人在大声吆喝:小胡!小胡!萝卜切好了吗?有人回应:又猫哪里抽烟去了吧?前边那人就骂:臭小子不想干了!
接着一个厨师打扮的人从门里走出来,端着一大筐切好的萝卜丁。他端着那么一大筐东西,竟
然神闲气定、一点都不喘,而且脚步没有任何声音。
这个人就凶手。展放想。更令他确定的是,这个疑似小胡的厨师竟然把那筐干干净净待用的萝卜丁倒进了下脚料筐。他看见他倒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再看他的脚上,皮鞋底上粘着血迹——那是张叔叔的血!
一股热血喷涌到展放的大脑,他大脑一片空白,他举起刀片,悄悄都走到那人身后,在他不留神的空当,照着他的颈部动脉划去。
他来不及按照养父的教导,刀片偏深了,鲜血飞溅。如果他足够熟练,如果他能够做到深,他记得他的养父曾经对他说过,这个深度,可以使鲜血最大程度、以最快的速度的放完,使对方的大脑迅速瘫痪、以至死亡,而且不至于迸溅的到处都是——养父说杀人最难得就是做得干净。
但是此刻,他做不到,他也宁愿看到鲜血从这个人脖子里迸溅,宁愿看着他死在飞溅的血泊中。
他看着那人雪白的厨师衣服被鲜血迅速的洇红了,大脑蒙蒙作响,他第一次杀人,这种感觉竟然令他很兴奋。
小耿子看见展放戴着手铐被警察押着,从他身边经过时,吓了一跳,他抓住那个押展放的警察的胳膊说:他是好人,为什么抓他?
警察甩掉了他的手:别妨碍警察执行公务。
展放说:傻瓜。
小耿子懵了,他追着警察和展放:怎么回事?坏蛋呢?
没人理他,那个警察押着展放钻进了警车。
另外一个警察架着赵洪波走了过来,小耿子更加吃惊了:怎么了? 洪波?他过去帮着警察扶着赵洪波。警察说:你们认识?
小耿子说:啊,认识。那个坏蛋杀我们的张叔叔,我也看见了。
警察说:那你也跟着来做笔录吧。
小耿子急于想知道赵洪波怎么了,他说,赵洪波不会有事吧?
赵洪波虚弱的说:我没事,要给那个人作证,他杀了凶手。
小耿子明白了,他说:那我也去!
警局审讯室里,办案的警察很快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是他们有些不明白,如果酒店里的被害者是杀害张晓军的凶手,他出于什么动机?展放杀人手段专业,显然非常受过训练,他究竟是什么人?
展放对此三缄其口,拒不回答。
张晓军还在昏迷中,不可能来对口供。
另外两个男孩是第一次见张晓军和展放,毫不知情。
警察们看着这三个男孩,费解不已。他们见到的第一个男孩,是赵洪波,他报的案,一直忍着头痛帮他们辨识凶犯,看上去非常厚道、沉稳。但他第一次见展放,竟然宁愿不去医院也要在这里给展放作证。小耿子也是第一次认识展放,看情形,展放一百个看不上小耿子,但是小耿子和赵洪波一样,坚持展放是个好人。
好人?警察都笑:你们也太天真了。杀了人了,还是好人?即使能证明死者是杀人犯,是凶手,
也不能由他处决?他是谁啊?杀了坏人就是好人啊!切!
不仅警察笑他俩,连展放也笑他俩:傻帽,笨蛋!
小耿子急了要揍他,被警察拦下:你疯了,这是公安局!你当是你家!
小耿子只好气哼哼的坐下,赵洪波说:别冲动,他们会查清楚的。他的头痛已经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