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率领不足六百亲卫,沿山路匆忙逃窜。
“丞相!前方山道有蜀军阻截!”
司马懿喘了几声,抬眼望向黎明中,屹立于高处的那名武将。
“吕奉先?”
“司马仲达。”沉戟缓缓道:“你生了一个好儿子,走罢。”
阿斗与姜维疲惫不堪地翻身下了赤兔马,俩人脸上都被烟熏得黑乎乎一片,蹲在小溪旁洗手洗脸。
阿斗见姜维眉间忧虑,问道:“怎么了?”
姜维摇头笑了笑,阿斗捧了水去泼他,姜维忙不迭地躲闪,两少年在溪旁闹成一团。
阿斗笑道:“大半夜的,居然就把夏侯渊给射死了,拼弓拼‘贱’,能射死夏侯渊,老子到现在还不信,真他妈的邪门。”旋比了个拉弓的手势,又学“咻咻”声。
姜维笑道:“真龙天子在我背后呢,怕啥,你瞧,那家伙也没传说中这么厉害,还不是死了。”
姜维又唏嘘道:“你真是帝星降世,王霸之气汹涌,罩得住。去哪找师父汇合?”
阿斗哭笑不得道:“‘王八’之气不管饱……是你本领强,哑巴说在这儿等,待会来接。”说着忽起一念,摸了摸赤兔马,道:“你聪明,带我们去找你主子?”旋爬上马背。
赤兔不安分地嘶鸣一声,别过头去。
“哎!畜生!”阿斗要翻身上马,赤兔却转了个身,害他直摔了进溪里。
姜维忙上前把阿斗拉起,阿斗茫然道:“这畜生怎么了?”
阿斗蹲在溪畔的大石头上,傻乎乎地等了又等。
直等到正午,乌云笼罩了天空,压得人呼吸不畅。
天地间飘起连绵细雨,沉戟还没有来。
冤家路窄
散朝后,曹丕撩起龙袍前襟,伸出手臂,甄宓挽了上来,两人摒退侍卫,匆匆往御花园一路走去。
御花园后,是一处偏僻院落,院内百花齐放,在四月春风中开得繁华无比。
花丛间莺歌燕语,琴音飞扬,倾国绝色笑声不绝,数名女子柔若无骨,倚在左慈身旁。
曹丕甄宓踏入院内,琴声停了。
曹丕手中攥着司马懿的军报,拱手道:“仙师。”
侍婢俱施礼退下。甄宓上前去,为左慈拉好袒露的衣裳,左慈嘲道:“又有何事?仲达败了?”
曹丕敛容道:“前线军书。”旋把信递过,左慈把手按在信上,曹丕恭敬道:“司马丞相遭遇前所未有大败,现退守五丈原,五丈原若再失,蜀寇兵压长安……”
左慈眯着眼,似是发现了有趣的事,道:“奉先儿来投?”
曹丕正色道:“正是,此人留之不得,我已派人知会丞相,必杀之。”
左慈冷冷哼了声,曹丕心下一凛。
左慈道:“为师如父,你是我女婿,他亦是我女婿。你心机重,畏首畏尾,曹子建杀不成,现想杀吕奉先?”
曹丕沉声道:“仙师!吕奉先反复无常,屠君弑父,当年丁原、董卓之事便是教训……”
话未完,左慈讥道:“你不及子上。”
曹丕未知何意,甄宓却朝他连使眼色,道:“师父有何法子?”
左慈懒懒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甄宓忙接过,左慈道:“此药唤十日散,服后须定时吞服解药,否则十日一过,武力渐失,通体烧烫,百日后,全身溃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