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才踏入后院院门,突然一缕箫音响起,细细柔柔如在脑后,黑影一惊,忙转身回头,箫声止了,而后面却无一丝灯光,无一人影。
正惊疑,箫音忽又在脑后响起,黑影迅速转身,箫音又止,依然无人影。可黑影此时却不待箫音再起而猛然又转身,本打算这一次在箫音响起时能将吹箫人逮住,谁知他却转个了空,箫音还是在脑后响起,还伴着一声轻笑,似自己的举动全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而自己按着对方的预测行动而让其觉得好笑。
黑影这下知道遇着了高人,且自己的行踪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下,当下马上飞身后退,退至墙边飞身而起,越过墙落在府衙外,而那吹箫人竟并未阻拦他,任之而去,只是落地时耳边似听得一个温和的轻语“员外小心”。
黑影当下冒出一身冷汗,全力往家而去,不敢再留片刻。
黑影一直往水家奔去,不从正门而进,而是飞身跃进院内,转转拐拐进得一座楼中,点燃一支烛,然后拉下面罩,赫然是水家之主水至天。
只见他望着烛火出神,双手抵在桌上,似全身都在抖动,震得桌子吱吱作响,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咚咚。”忽听得敲门声响。
“谁?”水至天低喝一声。
“爹,是我们。”门外传来水朝辉的声音。
“进来。”水至天边答边解下身上的黑衣。
门开了,进来水朝辉,身后跟着水朝宾。
“爹,怎么样?”水朝辉进来就问道。
话一出口就听得“嘶”的一声,水至天将黑衣一撕为二,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
“不成。我一进去就遇着了高手,可恨的是我竟完全不知他藏身何处!而我一举一动他却了若指掌!”水至天在桌旁坐下,想起刚才所遇,依然觉得可怕可恨!
“啊!竟有这等高手?连爹也胜不了?”水朝宾惊道。
“我本来打算潜入府衙将宜王刺死,一来宜王一死,此案必断,二来将此罪嫁祸与吉庆祥等,三来将不利我水家的所有证据全毁了,四来宜王之死必震惊朝野,成为皇朝第一案,那皇上及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移些此,而放松对我水家的注意,那我们便可喘一口气而另作打算。可此人却将我之计划全部打断!”水至天恨恨的道。
“这下可怎么办?再也没办法了吗?”水朝辉问道。
“除非另有一高手与我合作,他去引开今日府衙中吹箫之人,而我再见机行刺!”水至天眸中闪着凶光。
“这一时到哪去找这么一个高手。”水朝宾跺脚道。
“落云呢?去把他找回来!”水至天却吩咐道。
“爹,难道你叫七弟帮你?他虽是武当弟子,可那三脚猫的功夫连个家丁都打不过,更逞论那个胜过您的高手。”水朝宾一听不由嗤笑道。
“你这蠢才,懂什么!”水至天一瞪他,“落云的武功还在我之上,只是平日里他装疯卖傻罢。”
“什么?真的吗?”水朝宾一听不由喜道,“那我马上派人找他。”说完就要起身而去。
“等等,三弟。”水朝辉却拦住他,然后回头对水至天道:“爹,我认为找七弟不妥。你看看他平日的言行,似是对我们极为不满,何时有帮家里做过任何事来着,反倒是给我们惹不少麻烦,再想想前些日子他对二弟的行为便可知。”
水至天闻言不由点头,“辉儿说得有理,只是我们至亲骨肉,他不帮家里难道帮外人而对付我们不成?我不信他如此狠!”
“他也许看在亲情上不对付我们,但依孩儿看,他是决不会帮我们的。”水朝辉断言道。
水至天半晌不语,自己的儿子他当然清楚,他知道水落云是决不会帮他的,良久后不由叹道:“难道天灭水家不成?”
“爹,我们可以找另外的人嘛。”水朝宾却道,“我们家不是养了不少武林高手吗?”
“哼!他们!那些废物!”水至天一声冷哼,“而且这几日溜走的还不少吗?指望他们还不如自己撞墙省事!”
“爹,其实湘君城还有一高手的,论武艺可说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水朝辉目中却闪着算计的光芒道。
“谁?”水至天问道。
“湘君城总捕头………碎叶神鞭………孙震!”水朝辉一字一顿道。
“他?”水至天不由点头,“此人确实是高手,但他此时如何肯为我用,还不与吉庆祥等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水朝辉阴阴的道,“而您知道他想要的赏是什么。”
“嗯。”水至天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爹,现已是火烧眉毛,孩儿认为今晚就将他请来为妥。”水朝辉继续献策。
“好!你去!”水至天一挥手。
“孩儿立刻就去办!”水朝辉立即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