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最好拿出我想要的东西来,不然我就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丢给我的狗。”尖利的声音从二楼响到一楼,伴随着登登登的下楼声。
门很快打开了,露出一张丑陋的老脸。那个女巫用兜帽下浑浊不堪的眼珠看了他半晌,说道:“有话快说。”
布兰多想也不想,噌一声拔出宝剑放在她的脖子上。他这一手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连一旁的夏尔都吓了一跳:有这么和人做买卖的吗?
他出剑时全身都如同拧紧的一根弦,以至于成功之后浑身上下都有一些发虚。他吐了口气,握剑的手都一些哆嗦——只要巴巴莎反应在快那么个几分之一秒,她就有十种以上的办法一个法术把自己打成飞灰。
但真是万幸,估计这老妖婆也是养尊处优惯了,仗着一环巫师的实力竟不把自己这个黑铁下阶剑士放在眼里。或许巴巴莎还觉得即使长剑加身,她也不是没有机会,可对于布兰多来说战斗的结果在这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夏尔在一边也吓了一大跳,他认为逃狱什么的、或是说找一个伯爵的麻烦什么的,和这一刻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啊;巴巴莎一开门他就发现了——这是一个一环巫师,玛莎在上啊,像她这样的高阶巫师一只巴掌就可以打他十个。
可自己这个领主大人二话不说先把剑放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年轻人,你想干什么?”巴巴莎面色一冷,尖声问道。
“你左手小指完成第三个小节的动作之前,我的剑会刺进你的心脏。听女巫说心脏是一个人的生命之源,与魔力三角遥遥对应,我一直想实践一下是否如此。”布兰多冷冷地答道:“当然我若是你,就会立刻停止这愚蠢的行为。”
他这话一出,就让巴巴莎和夏尔立刻面色剧变。
夏尔心想这老巫婆居然在施法,他居然完全没看出来,那一定是一个非常精深的高级法术技巧,可自己的领主大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而巴巴莎心中更是震撼无比,一个身上明明没有一丝魔力波纹的剑士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法术技巧,还准确地叫出了正处于哪一个咒语段,这个世界难道颠倒了吗?
“你想干什么?”心灵剧震之下,她态度软化下来问。
“戈兰—埃尔森公爵大人似乎没有一个在首都的朋友,想必把于松城堡借给那位伯爵大人用也是看在对方是陛下近臣的原因。既然如此,你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送命?”
布兰多虽然说得胸有成竹,但其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时刻关注着巴巴莎的每一个动作细节与眼神,生怕对方耍花招。本来3、40级的巫师在他眼中应该没有半点秘密,可他的感知属性太低了,一样只能连猜带蒙而已。
布兰多觉得现在就是在比谁胆子更大。
而巴巴莎脸色再变:“你说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指着你的本命星起誓,把于松堡的密道借我用一次,只有一次,我也不会向任何人宣扬。”
老巫婆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布兰多,于松堡的密道除了戈兰—埃尔森公爵以外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甚至连公爵亲随、家人也不知情,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是戈兰—埃尔森公爵的私生子?
“我说不呢。”
“我不想杀人。”
巴巴莎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什么谈价钱的余地。她想了一下,只得服软,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巫王座准备发誓,但布兰多却摇摇头。
“巴巴莎,你的本命星座不是长蛇座吗?”
女巫整个哆嗦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忍不住看着对方黑幽幽的眼睛,仿佛自己的一切秘密都暴露在对方锐利的眼神之下,本命星座是一个女巫最大的秘密,她也不过仅仅交给戈兰—埃尔森公爵以取得对方的信任而已。巴巴莎越发觉得布兰多神秘,于是再不敢耍花招,老老实实指着自己的本命星座发下毒誓。
布兰多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感到自己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所浸透了。他放下剑来,对一旁的夏尔说道:“夏尔,你去后面的架子上把第一排最右边的卷轴取下来。还有第二排中间那个盒子,第三排最左边的三个试剂瓶。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要动。”
夏尔这个时候已经对自己的领主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之前在天上他奉承似地说过布兰多是高深莫测,但这会他真的觉得这位领主大人有点高深莫测起来。
而这会儿巴巴莎更是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这个年轻人竟然看都不看就知道她架子上哪些是真正有用的东西,而哪些又是充满了恶毒诅咒的幌子。要知道那些东西,是真正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不过夏尔打开那个盒子时却惊喜地叫起来:“这些是元素水晶啊,领主大人你花点时间吸收一下可以直接使用!”
但布兰多却摇摇头,走过去拿起最下面那三个灰扑扑的试剂瓶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巴巴莎也疑惑地抬起头,这个老巫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那三个试剂瓶子里装着什么,只是到了她这个等级已经本能地可以感觉出一些物品中散发出的魔力波纹,因此才留下来——经年累月之后,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本来试剂这个东西就是不能随便乱试的,不但毒药吃得死人,增益性药剂使用方式错误一样会让人无疾而终。
魔法本来就是一个强大、神秘而危险的事物。
夏尔看了两眼,摇摇头。
“这是法力药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认识。”布兰多有点不满地擦了擦瓶子上的灰尘,露出下面浅蓝色的液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