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上怎么说?”
“我没有问柜上,问也没有用,那批人不会理我的。”阿狗得意地说:“好在那里我去卖过花,认得地方,自己跑去看了。啥也没有!”
徐海一听火冒,“啥也没有,就是啥也没有打听出来。”他说,“我要你打听的是,那里住的什么人!你说,那里住的什么人?”
“住个鬼!”阿狗也有些不高兴,顶撞他说:“房门开得笔直,里面空宕宕什么都没有。我还走进去细看,摸一摸桌子,灰尘积得老厚,起码三天没有住人了。”
听这一说,徐海才知道自己错了,摸摸阿狗的头笑着说道:“这倒是我错怪你了!”他灵机一动,又摸一块碎银子塞在他手里,“索性再辛苦你!回瓦子巷去看一看,王九妈家出了什么事?”
“她家会出什么事?”阿狗睁大眼睛问。
“你不要管!”徐海很认真地叮嘱,“第一,你到了那里,只要细细看、细细听,什么也不要问;第二,如果有人问你,看见我没有?你就说:没有看见。”
“这容易。”阿狗问道:“打听到了,是不是仍旧到这里来告诉你?”
徐海想了一下,为了溜方便,还是在这里好。抬头张望,不远处有家夜酒店,灯火昏黄,人影幢幢,热闹得很,便回答说:“喏,我在那里等你!你来了我请你吃夜饭,尽你挑好东西吃!”
“好!”阿狗很兴奋地说,“我马上就回来。”
阿狗这一下就去得久了。徐海越等越焦急,心里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还不想开溜,因为他此刻对阿狗已具信心,决不会被捕,只要阿狗置身事外,自己的行藏就不必担心泄露,且等个确实信息,再定行止。
无奈酒店已经座客星散,灯火阑珊,老板算帐,伙计上排门,欲留不可,只得付帐出门,决定仍旧在要路口去等阿狗。
走到火神庙前,黑头里与人撞个满怀,定睛细看,影绰绰地一条矮小的身影,便即问道:“可是阿狗?”
阿狗气喘如牛,又撞得摔了一跤,疼得越发说不出话。
“怎么了?”徐海拉住他的手臂问。
“出祸事了!王——”
王九妈三字不曾说完,徐海已伸手掩住他的嘴,轻声喝道:“轻一点!”然后引他到路边,低低问说:“王九妈怎么样?”
“让‘牛头’抓走了!”
“牛头是谁?”
“牛头你都不知道?刑房的牛大爷!”
徐海倒抽一口冷气,知道案子闹大了,事已如此,不可自乱步骤,定定神说道:“你慢慢说给我听。”
阿狗打听到的情形是如此:当方小松说了“寄寓”的客栈,王九妈便用“周四官不在,回头去看你”的假话,将他敷衍走了,原已没事。哪知隔不多时,方小松去而复回,后面跟着一个人,就是牛道存。
据说:牛道存早就悄悄躲在王九妈家斜对面的梅香院喝酒,方小松出了王家,便到那里覆命,只说了几句话,牛道存起身便走,带着方小松迳自到王九妈家来找人。
“我听他们说:牛头见了王九妈,眼珠都凸出来了!开口就说:”你把徐海交出来!‘王九妈答得一句:“我不认识什么徐海!’话还不曾完,牛头一巴掌拿王九妈的假髻都打掉了。徐二爷,”阿狗问道:“牛头要抓的那个徐海,可就是你?”
“不是我!”徐海紧接着问,“以后呢?”
“以后,牛头喊了一嗓子:”人在哪里?‘马上就有好几个挺胸凸肚的公差赶到,把赖在地上撒泼的王九妈抓走了。“
“噢!”徐海吸了口气又问:“还有呢?还抓走别的人没有?”
“怎么没有?徐二爷,说出来你不要难过,另外还抓了王翠翘。”
“怎么呢?怎么单单抓她?”
“是有人多嘴。牛头问说:”哪个是姓徐的相好?‘有个家伙就指王翠翘。牛头大吼:“把那个骚货也带走。’不过,王翠翘倒很有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