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怀抱果然好暖和,云儿,想睡会儿,爹不要担心,就一会儿——对了,爹,今天是,什么日子……”
话未说完,眼睛便再次闭上。
“李昉——”容文翰又惊又怒又痛,看云儿行事,便是成年人也多有不如,现在却是这般撒娇,实是为了怕自己担心吧,只是云儿越懂事,自己便越难过……
李昉闪身进了营帐,探了探霁云的脉搏,神情也有些焦灼:
“这冥花之毒果然霸道,只盼王爷能尽快送来冰晶雪莲——”
“备车,我带霁云走——”容文翰沉声道,昭儿这时候应该已经在路上,自己不能再等了。
“爹,不行——”霁云恍惚中似有所觉,“不能离开,虎牢关,奉元,地震——”
说着,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同一时刻,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57奉元地震(二)
“安卿的意思;是认同昭儿之言,认为,那祈梁国狼子野心,想要犯我大楚之心不死?”楚琮合上奏折,微微皱紧眉头。
“老臣明白皇上仁慈;想要与民休养生息;可是——”安云烈微微摇头;“祈梁自来多小人而少君子,历来君主,鲜少坚明约束信守盟约之人。老臣得到确切消息;祈梁扬言退兵;却隐隐有往东北集结之势,怕是别有图谋,我大楚不可不防。”
这些话,楚昭之前也曾跪在殿前陈辞,可楚琮听着,只当是小孩子信口一说罢了,现在听安云烈这样郑重其事的分析出来,心里也不由大惊:
若昭儿和安卿所言成真……
“父皇要让人传旨,让容文翰原地待命?”打发走来送信的太监,楚晗脸色一下铁青——
果然楚昭在父皇心目中地位更重吗?不然,为何明明已经决议要和祈梁握手言和,却又命大军原地待命?或者又是萱草商号从中捣鬼?可是应该也不会啊,明明谢明扬说那萱草商号的几个当家人已然全灭!
“着人,请谢公过府一叙。”
果然,第二天朝堂之上,楚琮明确表示竟要暂缓撤兵,满朝大臣哗然。
“皇上,万万不可啊!”太师凌武阳第一个出班上奏,“古语有云,‘人无信不立’,祈梁求和在前,我大楚应下在后,大军回撤,已经明示天下,各地百姓无不欢呼吾皇圣明,若是朝令夕改,如何取信于天下?”
“是啊,”近年来蜚声朝堂的青年才俊,甫从外地考察民情归来的谢府嫡长公子谢莞也跨前一步道,“太后圣寿在即,举国欢庆,臣一路行来,所到之处百姓无不额手称庆,言说定是太后皇上洪福齐天,才会有祈梁求和这等大喜之事,实是天佑我大楚!皇上切不可听信别有用心之语,受好大喜功者蛊惑,妄动刀兵,使我百姓再受流离失所之苦,方才之议……啊!”
却是大殿猛地晃荡了一下,谢莞一个站立不稳,“嗵”的一声趴在地上。
“发生了何事?”楚琮只觉屁股下的龙座猛地晃了一下,险些将自己掀倒地上,沉着脸快步走到殿外,那些大臣也慌慌张张的跟了出来。
大殿外却是惟有北风带着尖利的哨音肆虐而过。
数日后,驿站特使送来了一封八百里加急奏折——
大楚昭元十四年朔日,奉元地动,天塌地陷,城池尽毁,死伤无数;
又过两日,再有边关急报,祈梁撕毁合约,以为国君报仇为名全军墨缞,悍然发兵攻打居元……
当时太子正好在旁侍奉,楚琮愣怔半晌,抓了几案上玉镇纸就砸了过去,连骂“竖子误我大楚”!
第二日,太子称病未朝。
……
听说太子抱恙,谢明扬忙准备了一份丰厚的礼物,亲自登门探望。
一路上也遇见了几名官员,那些人却都是一拱手打个哈哈,便均匆匆离去。
知道这些人一向把自己归到太子的死党一列,现在眼看着太子失了圣宠,这些人自是避之唯恐不及。谢明扬虽是气的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实在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想插一杠子,来个浑水摸鱼,却不料到最后,白白沾了一身腥!幸亏自己做事谨慎,不然,现在被申斥命令闭门思过的就不是儿子谢莞,而是自己了!
事到如今,只能尽力想办法补救才好!
“谢明扬?不见。”听侍卫回禀说谢明扬来访,楚晗不耐烦的一挥手,只觉头上的伤疼的更加霍霍直跳——这只老狐狸,怕是现在还没有完全对自己死心塌地吧?不然,何以昨日的朝堂之上,明明之前说好要他和外公一起向皇上进谏的,结果到最后,这老东西却是让儿子谢莞出头。
现在外公被申斥,丢尽了脸面,母后也对自己多有埋怨,言说自己偏袒谢家,竟推了外公做这出头鸟……
“且慢,”旁边正抱着孩子逗弄的妩媚女子忙叫住了那准备听令而出的侍卫,挥手让他先下去,刚要开口,怀里的孩子忽然哇哇啼哭起来。
女子愣了一下,含娇带羞的瞟了楚晗一眼,却还是松开衣襟,一个浑圆雪白的□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