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芸娘更是嗤之以鼻:
“贵人?竟要扯大旗作虎皮吗?吴大人,莫要听他胡说八道,什么贵人,再贵还能贵过我们容府不成?”
“容府是容府,表小姐是表小姐,你也不过是客居容府罢了,还真当就能一手遮天不成?”霁云冷声道。
“你这奴才——”王芸娘一下被戳到痛处,顿时怒极。
霁云却是嗤笑一声,慢慢道:
“贵人马上就到,还请吴大人稍候。至于那名不正言不顺却偏要插手容府事务的人,吴大人还是莫要太过相信才好。”
这少年又是谁?再一细瞧霁云的相貌,吴桓不由倒抽了口冷气,怎么和容大人如此相像?!
旁边的容福更是又是怀疑又是惊喜——那天自己便惊了一下,这多日不见,慢慢丢到了脑后,现在瞧着,这孩子不止容貌,便是气度也和主子神似……
王芸娘没想到,吴桓竟果真会听一个小厮的话,挥手令那群差人先退了出去,恨声道:
“好好好,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口里所说的贵人,是何方神圣!”
95惩治芸娘(四)
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驶入院门;霁云信步下了台阶;李昉也跟着上前相迎。
看到竟是这么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青布马车,王芸娘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真是可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果然自己太高看他们了,两个奴才罢了;会有什么高贵的朋友?
当下冷冷一笑:
“大胆!还真把我们容府当菜市场了;竟然什么人都敢放进来;还不快给我打了出去!”
“不可!”容福却急叫道,说着冲对方恭敬一礼;“竟是安兄大驾光临;不克远迎;真是失礼。”
便是吴桓;也快步上前,神情恭敬无比:“我还道这位小哥口中的贵人会是哪个,原来竟是安将军。”
却原来安武虽是安府家将,年轻时却是屡次跟着老公爷南征北战,也是有功名爵位在身的。更兼他是安云烈最为信任之人,朝内重臣无论官职高低,却是都不敢怠慢。
竟然是位将军?王芸娘有些心慌,只是如今骑虎难下,箭在弦上,再要退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了。而且,凭他是谁,王芸娘也不认为可以高贵超过表哥去。
当下冷哼一声,虽是面色难看至极,却终不敢再口出恶言。
安武忙与众人一一见礼,然后又冲着霁云深施一礼道:
“当初多蒙公子施以援手,现在听说贵府表小姐病重,在下特意带了贵人来给表小姐瞧病。”
安武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的瞧向霁云,凭安武的身份,在座怕没有哪一个能受得起安武这一礼,没想到他却对一个尚显稚气的少年行这般重礼。而且安武话中的含义让人太过费解,不过一个小厮罢了,如何能对安武施以援手?
还有安武说车上的才是贵人,能被安武称作贵人的,又是哪个?
王芸娘愣了一下,却气的差点儿把银牙咬碎——放着自己这正经主子不拜,却是拜一个小厮,什么施以援手?自己瞧着分明就是要给自己难堪,同时替那小厮撑腰吧!
真是岂有此理!
这般想着,瞧向安武的眼神愈发不善。
容福则是不住瞄向霁云,眼中掠过一抹深思。
安武却是不管众人,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要告诉他们,谁还敢欺负容公子,还要看安府答应不答应!
至于下面的,就要看少主的了。
——只是王芸娘应该庆幸,还好要给他们颜色看的是安武,而非阿逊,若是阿逊想给谁个下马威,怕不是行个礼这么简单。
安武从车后取了个轮椅下来,然后才打开车子,小心的扶了阿逊下车——毕竟老夫人身份太过贵重,这样贸然来访,怕是不妥,老夫人还是坚持把宝贝孙子送到容府门前,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看安武搀着阿逊下车,又小心的把人安坐在轮椅上。
所有人又是一惊:
贵人,竟是不良于行吗?
阿逊已经在轮椅上坐好,抬起头来冲着霁云微微一笑。
王芸娘眼前一亮,旋即又暗了一下——这人生的倒是一副好相貌,可惜,却是个瘫的!
吴桓和容福齐齐大惊失色,神情瞬间震惊无比:
吴桓的神情,是震惊里又有敬畏——早听说安家寻回早年流落在民间的骨肉,从前只当是传闻,并不知真假,现在瞧见阿逊酷似安铮之的容貌,马上意识到,安家虽未明言,可眼前这贵人必然就是传说中的安家血脉!
容福的想法和吴桓一般无二,只是除了震惊之外,却更有几分羡慕,同为公侯世家,安家觅回了自己的小主子,可容府的小主子,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