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容家人这样欺负自己兄弟,周蕙也是气了个倒仰,当即表示一定会为兄弟出了这口恶气,至于说补贴家用银子,周蕙冷笑一声道:
“那容氏才是府里管家太太,老爷俸禄也是她经管着,吃什么,用什么,有她调理就是,与咱们这铺子有什么相干?”
反正容氏手里嫁妆多着呢,这次那容氏倒学精刁了,那些漂亮首饰经管严严实实。
“你们要找我,拿银子?”容清莲看着围自己周围几个管事和内宅仆妇,神情很是慌张。
虽然她是名义上管事奶奶,可府里银子向来不是自己经管,便是老爷俸禄,自己也没有见过一分。这些人明明都是知道啊,怎么这会儿子又都跑来找自己要银子?
“大胆!”武香兰正好走过来,虽是气怒母亲懦弱,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当即柳眉倒竖,“你们这些刁奴,想要讨打不是?府中钱粮往来,自来都有一定规矩,上个月,上上个月,都有一定之规,怎么今日里都跑来母亲这里胡闹?”
那些下人虽是从不把容氏放眼里,却也知道府里这位大小姐却是个厉害,从来不敢小觑,而且心里也明白,姨奶奶手里其实是攥着银子,不过是想他们难为一下夫人罢了。心虚之下,只得讪讪然离开。
听说这些下人竟是被武香兰骂了回来,周蕙神情加难看,当即装模作样道:
“夫人既是这样说,岂不是摆明了不管我们死活吗?这偌大府邸,我一个做姨娘又能做些什么?罢了,既如此,就各人自扫门前雪吧,你们放心,再穷再苦,有我一口吃,也必然会分与诸位即是。”
那些下人当即心领神会,诺诺着离开。
一连三天,周蕙领着三个儿女都躲自己小院里,称病不出,武世仁又经常不回府上,偌大饭桌上不过容清莲母子三人罢了。
第一天好歹还有碗干饭,第二日就是米汤了,第三天,饭稀得是能照见人影。
容清莲自嫁到武府,便受委屈,甚至随武世仁外任时,曾经被关小黑屋里几天不给一口饭吃;至于武香兰,年龄好歹大些,虽是怒火中烧,好歹还能忍。
武云昭则不然,毕竟小小年纪,这般吃不饱情况下,便免不了哭哭啼啼。容清莲心疼之下,忙把自己碗里水喝了,也不过碗底处留了几粒米罢了,却是数都给了武云昭,可饶是如此,又怎么能填饱肚子?容清莲心疼之下,不觉哀哀哭泣,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恰此时,一个仆妇端着托盘身影门口一闪而过,仆妇行处,便有阵阵烤鸡焦香味儿传来,武云昭顿时直流口水,眼巴巴瞧着那仆妇,模样当真可怜至极。
武香兰气怒交加,步走出房间,冲那仆妇厉声道:
“站住!”
那仆妇吓了一跳,回头看是武香兰,眼中闪过一丝蔑视:
“大小姐,您要是有事,待会儿再说,夫人可还等着用餐呢!”
武香兰也不理她,步上前,一把掀开上面盖着白布,竟是丰盛无比六菜一汤,真是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武香兰伸手就夺了过来,那仆妇愣了一下,忙要上前来抢,却被武香兰一巴掌扇过去,嘴角顿时渗出血丝来:
“好个牙尖嘴利刁奴!这府里除了我母亲,哪还有第二个夫人?让我们母子三人连口米饭都吃不上,你们倒好,竟敢背着主子,吃这些金贵东西,真以为本小姐治不了你们吗?”
说着端起托盘便往正房而去。
那仆妇还是第一次见着武香兰这般凶悍模样,也有些被吓呆了,等回过神来,转身便往周蕙院里跑:
“哎哟夫人啊,可不得了了,您说您身子骨不好,好不容易得了点吃食,现倒好,竟是被那不知羞抢了去!”
没想到周蕙院里一个仆妇,也敢这么编排自己,武香兰直气肺都要炸了,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扭身就往外走——
今天就是跪死容府门外,也要求得表姐出面!
128 惩治武家(二)
霁云刚回府不久;便有丫鬟在外回禀,说是武家的香兰小姐来了,想要见自己。
武香兰?霁云沉吟片刻:
“让她进来吧。”
“姐姐——”武香兰一进来;甫一张口;便泪流不止;“兰儿恳请姐姐,想个法子救救我母亲和弟弟吧。”
自从表姐因铺子的事和母亲日益疏离,父亲看很难再沾到容家的便宜,看母亲就日益厌憎;虽是看在舅舅面上,不敢再明目张胆的苛虐娘亲,但待母亲却是愈不堪,好像府里根本就没有母亲这个人一般。
甚至母亲若是有事寻去,也总会被臭骂一顿,直说母亲这般没用,靠着那么厉害的娘家,竟是对丈夫仕途毫无帮助,当真是无能至极。
那周氏则在旁边冷言冷语,只假惺惺说什么大户人家的庶女,自来就和奴才没什么差别,也就爹实诚,当初才会信了别人的鬼话……
可即便自己还小,却也明白,若不是依了舅舅的荫蔽,父亲何尝能做到今次的位置?
更在前一段时间,因府衙事务不顺,正好有一个衙门主官出缺,便想求舅舅帮忙,去那里任职,就一力逼着娘亲回娘家来说这件事。只是娘亲性子虽弱,却也明白,已经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再插手兄长的公务中去,更不要说,即便自己回了娘家,舅舅的性子,也绝不会听自己摆布,说不得,还会惹了舅舅生气……
听得娘亲拒绝,父亲竟然当着一众下人的面狠狠的踹了母亲一脚,使得母亲当场吐血,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之久……
说起过往前情,武香兰早已是泪如雨下,忽地站起朝着霁云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