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希望是他这么对我说。
在这场噩梦快要结束的时候。
但也许我是衰到某种境界了,否则为什么在噩梦的后面,还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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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找到“我”的那一刹那,就在他和“我”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见了他眼里的恐慌。
然后,整个世界都是漫山遍野的红色。
那么红,那么艳,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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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先生,看来你不是第一个找到我的。所以我说过了,我不打算相信你。”
这算是遗言吧。明明是不可能的,我却仿佛看见了这个女子在临死之前所露出的三分骄傲三分张狂三分自得一分无奈的绝美笑容。
然后,迎接我的是一个和电影本篇一样长的中场休息。
中场休息里,我仿佛又看见了昔日的那些酒友们。
乱菊。
她的腰间依旧系着那个夸张的大蝴蝶结,站在我的面前对我八卦地笑。
修兵。
他的脸上依旧有着那个奇怪的数字印记,站在我面前偏过头微微脸红。
吉良。
他的长刘海依旧遮住了大半张脸像个催命无常,站在远方对我点头致意。
一角。
他的大光头依旧是那么光亮像个电灯泡,吵吵闹闹地绕着我们跳垫脚舞。
京乐队长。
他的花袍子旧斗笠依旧是那么有醒目,抱着一坛酒盘腿坐在地上自斟自饮。
还有……
浦原喜助。
他披着黑色的大斗篷,嘴角挂着百年不变的弧度,站在离人群最远的地方,比着口型无声地对我说:“慧棱,早上好。”
只是这一句话,就快要让我的眼泪决堤。
我是多么希望能够承他吉言,早点迎来下一个天亮,让这场梦就此结束。
但是,我好像怎么也等不到天亮……一片漆黑中,我对着面前那几个熟悉的人影伸出手去,却使劲全力也触碰不到他们分毫。
呐,乱菊,我再也不嘲笑你的名字了,也不再调侃你和“绝望队长”了,更不会嘲讽你的八卦了;所以你,来抱抱我好不好?
呐,修兵,我再也不会没事干耍你玩了,也不会再强制性地扒你衣服了,更不会故意乱说话害得你被呛得上接不接下气了,所以你,来兑现诺言送我走好不好?
呐,吉良,我再也不会嘲笑你家“绝望番队”了,也不会再乱开你和雏森玩笑了,更不会和乱菊一起压榨你的工资了,所以,让我再看你一次你喝醉酒后憨憨的笑好不好?
呐,一角,我再也不嘲笑你的光头了,也不再尖酸刻薄地说你们十一番队都是起义农民工了,更不会偷拍你跳垫脚舞托乱菊传给女协了,所以哪怕是来跟我打一场,让我再一次听到你的大嗓门好不好?
呐,京乐队长,我再也不会说你的花袍子恶趣味了,也不会再八卦你和浮竹队长的点点滴滴卖给女协了,更不会再说你年纪一大把,“嫁”也“嫁”不出去了,所以,再来请我喝酒好不好?
还有——
浦原喜助……你怎么还不来对我说“早上好”呢?
我后悔了,我不想再看这场漫长的电影了……我突然好想好想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