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把手中的碎片就地扔掉了。
昨天晚上,菊治劝阻不久,文子就将茶碗摔在庭院的石制洗手盆上,
完全粉碎了。
悄悄走出茶室的文子,手里拿着茶碗,这点菊治没有察觉出来。
“啊!”
菊治不禁地大喊了一声。
但是,菊治顾不上去捡散落在昏暗的石缝里的茶碗碎片,他要支撑住
文子的肩膀。
因为她蹲在摔碎了茶碗前面,身子向石制洗手盆倒了过去。
“还会有更好的志野陶啊。”
文子喃喃自语。
难道她担心菊治把它同更好的志野陶作对比,感到悲伤了吗?
后来,菊治彻夜难眠,越发感到文子这句话蕴涵着哀切的纯洁的余韵。
待到曙光撒在庭院里,他就出去看了看茶碗的碎片。
但是看到晨星后,他又把捡起来的碎片扔掉了。
菊治接着抬头仰望,长叹了一声:“啊!”
晨星不见了。菊治望着扔掉的残片。就在这瞬间,黎明的晨星躲到云
中了。
菊治久久地凝望着东方的天空,仿佛自己的什么地西被人夺走了似的。
云层不太厚,却觅不见晨星的踪迹。天边被浮云隔断,几乎接触到市
街的屋顶,一抹淡淡的红色,越发深沉了。
“扔在这里也不行。”
菊治自言自语,尔后又把志野陶的碎片捡了起来,揣进睡衣的怀里。
把碎片扔掉,太凄惨了,也担心栗本近子等前来盘问。
文子似乎也想不通才摔碎的,因此菊治考虑不保存这些碎片,而把它
埋在石制洗手盆旁边。不过,他最后用纸把它包起来,放进壁橱里,然后又
钻进了被窝里。
文子究竟担心菊治什么时候拿什么东西同这件志野陶比较呢?
菊治有点疑惑,文子的这种担心是从哪里来的呢?
何况,昨晚与今晨,菊治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把文子同什么人作比较。
对菊治来说,文子已是无与伦比的绝对存在。成为他的决定性的命运
了。
此前,菊治每时每刻无不想及文子是太田夫人的女儿,可是现在,他
似乎忘却了这一点。
母亲的身体微妙地转移到女儿身上,菊治曾被这一点所吸引,做过离
奇的梦,如今反而消失得形迹全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