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安无奈,笑着投降:“对不起。”
他原以为还得好好地哄着白栀,谁知道在他这句话之后,白栀却一声不吭地拉起他手臂,隔着纱布看那个伤口。
她的指尖是温热的,软软的,没有吃过一点苦头。
此刻,这没有受过委屈的手正轻轻地蹭着他的肌肤。
在顾维安印象中,白栀一直都是父母和老师所喜欢的那种孩子,成绩优异,性格开朗,富有爱心。
万千宠爱,而她却不会拿此作为胡作非为的资本。
与他截然不同,白栀生来就在阳光下,而顾维安无意将自己过多的阴影渡给她。
已故的白老爷子结交的多是正派人士,君白集团在旧客口中那边也拥有着优良口碑。倘若白栀按照既定路线而行,虽会洞察人心,见识到人心险恶,但倒也不必接触到如此卑劣且令人作呕的一面。
倘若不是顾维安起了坏心思,两人本不会、也不应该再有所交际。
或许对她而言,与他共度的时光最好永远停留在高考结束那刻。
顾维安承认,是自己欲望作祟,才会再度试图用婚姻来捆绑她。
白栀还在触碰着他的胳膊。
顾维安先天条件优渥,体脂率低,很容易锻炼出拥有漂亮肌肉的身材。
因此,虽然他先前这条胳膊受了伤,但在他注意的锻炼和养护下,右臂上的肌肉也并未因此萎缩、羸弱,仍旧很美。
顾维安喉结动了下。
偏偏是这个时候。
她应当知晓,自己对她从无抵抗可言。
此刻白栀并没有看他的脸,她抚摸着那一处伤口,良久,脸贴在上面,她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
“以后不要再瞒我了,”白栀说,“我又不会被吓到。”
顾维安低声回应:“好。”
迟疑一阵,白栀还是站在他面前,张开手,用力地拥抱了他一下。
顾维安坐在床上,而白栀去拥抱他的时候,正好抱住他的脖颈,白栀仰脸,下巴贴在他头发上,问:“你现在还害怕吗?”
不等顾维安说话,白栀又继续说:“我没有安慰过人,所以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方式……”
她的睡裙柔软,卷杂着淡淡的甜香味儿。
习惯了在这个味道中入睡安眠,顾维安闭上眼睛,伸手搂住她的腰肢。
白栀问:“还痛吗?”
顾维安说:“虽然不痛,但还想要站在我面前这位优雅公主的安慰吻。”
白栀哼了一声:“得寸进尺。”
虽然话这么说,她还是僵硬地俯身,在他脸颊上轻轻贴了一口,迅速直起腰。
就一小口,如落下的桃花轻抚过湖面,又旋即被风吹走。
只留下熨不开的波荡涟漪。
“好了好了,”白栀后退一步,以掩饰自己此刻不正常的心跳和慌乱,“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顾维安叹气:“我还是害怕……”
“害怕也不行,”白栀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她提醒顾维安想起自己所做的事情,“迄今为止,你已经骗了我好多次。我要和你正式分房睡一段时间,就当做是对你说谎的惩罚。”
顾维安皱眉:“一段时间是多久?”
“看你表现,”白栀认真地告诉他,“你要认识到,在这种大事上,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白色谎言’。我没有你那样宽广的胸怀,我心眼很小,也容易胡思乱想。如果你欺骗我的话,我会很容易钻牛角尖。”
她如此严肃地看着顾维安,用他先前教授的“谈话一样”的语气。
顾维安说:“我保证。”
“口头保证没有用,我要看到你的行动,”白栀模仿着他以前的语气,“早点睡觉,还有,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再喝酒!你是觉着自己命很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