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初眉心一跳,合着他费了半天口舌,到头来还是犯罪嫌疑人。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后悔就这么标记了洛星,让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真实性别暴露出来。
然而很快,他就不那么后悔了。
洛星身上的气味实在太好闻了,原本的酸甜裹了一层清凉,每一个分子的结合都恰到好处,就像在他怀里闹脾气的青梅果子。
被他侵略,只属于他一个人。
Alpha和Omega对结契伴侣的信息素感知较旁人高数十倍,即便二人都打了抑制剂,也依旧可以清晰地闻到对方,且只有他们俩才能闻到。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在讲些什么,后排角落两个刚刚完成临时标记的人谁也不知道。
他们一个脸颊通红,一个不露声色。
在这全世界最迷人的气味里,钟年初把凳子向后挪了半米,往墙上一靠,微眯起眼。
教室六十平米,独享这方天地。
*
洛星生气起来还挺够呛,八匹马都拉不回,说不理人就不理人。
下了晚自习,二人一前一后地走,洛星推着车,在夜风中一个劲儿地前行,愣是一路上都没搭理他哥。
到了钟年初小区门口之后,洛星踏板一蹬就骑车走了,连一个叮嘱他“注意安全”的机会都没给钟年初,只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回到家,钟年初扔下书包就去冲了个凉水澡,虽然现在是初冬时节,但钟年初刀枪不坏的身体压根就不怕这点儿冻。
喷洒的水幕中,他再次控制不住地回味起了洛星的味道。
因为被标记时的洛星实在太甜了,甚至甜得他差点儿当场就成了畜生。
他很清楚这是信息素蛊惑使然,洛星那一瞬应该也和他有类似的想法,不然不可能那么乖地蜷在他身上,任他侵占。
深夜,钟年初披着浴袍,拿了罐啤酒站在露台的栏杆边,二十楼的高度足以俯瞰这座城市的夜景。
他喝了一口酒,往远处看去。
向西五公里外的小卧室里,装着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
那是洛星的家。
在洛星眼里,他是竹马,是发小,是兄弟,是可以哭、可以笑、可以同吃同睡、可以随便放肆的对象,却唯独不是一个有资格标记他的人。
从洛星今天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
而现在,他怕是要连以前那些他拥有的都失去了。
钟年初烦躁地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他不觉得洛星作为一个Omega,今后还会再对他这个Alpha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
如果会,那洛星就是真的缺心眼。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人给哄回来。
向来对什么都游刃有余的钟年初头一次麻烦缠身,折腾到现在一个也没解开。
他捏扁易拉罐,回到房间,一不小心和床头那只酷似洛星的小猫公仔对上了眼。
他觉得那只猫看他的眼睛里都带着噗噗的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