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贵等人跟着她看得眼花缭乱,项乐更是惊奇!再次坚定了想法:能者无所不能,大人要是经商,就没别人的事儿了。
祝缨问他们:“你们不采购一些?项乐?”
项乐道:“小人是侍奉大人的,怎么能……”
祝缨道:“出一趟远差,给家里买点儿东西不是应该的么?只要差使办好了,办些私事也是人之常情。误了公事我自罚你们,不误公事,你们自便。”
项乐有些钱,丁贵等人才当差没存下什么钱来,项乐就借给他们一些,暂时不收利息。他们都跟着祝缨买货,祝缨无论眼力还是砍价的本事都强于他们,他们跟着拣了不少好东西。
项乐肚里一盘算,即便将珠子贩到南府去,也能加一些利润的,这一趟是真不亏。由于跟随祝缨,路上他还不用上税,就更省了。师姐几年的房租都能赚回来了,还能给母亲、妹子添点珠子首饰。
他们又往福禄县的同乡会馆去,莫县丞、关县令也在那里。同乡会馆的人虽知他们会到,但不知道确切的日期,莫县丞这儿打了招呼,他们便想着也要拜见祝缨,不想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
祝缨看到关县令,问道:“你也来了?”
关县令小声地说:“大人,这同乡会馆,不能只福禄一个吧?”
莫县丞道:“老关,你这当着我的面呢?”
听的人都笑了,同乡会馆的人今年轮换,主持的是上来挨了打的雷家人,他们很紧张,有点怕抢了生意,又知道敌不过南府。
祝缨道:“那个再议。”四个县,没一个是她直接管的,是集四县的乡绅还是怎么的?怎么轮换?开哪儿?总不能一个州城开五个会馆,四县各一个、南府一个吧?那还挺浪费的。
眼下这个是真不急,各县于稻麦之外的作物都还没种出来,会馆一个很大的经济上的作用就发挥不出来,不盈利就是赔钱。南府穷,暂时赔不起。
关县令蔫了。
祝缨看了福禄会馆经营得还可以,说:“你们不会商议?你什么要他们援手,谈妥了,他们会不干?等你也开了会馆,也帮他们。”
关县令道:“下官也想这么说来着。”终不及自己弄一个便利,又想祝缨的话,难道是对自己这里也有规划了?
祝缨不打定了主意有个完整的规划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喝了杯柘浆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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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州城到府城,一行人归心似箭。
到得府城,祝缨让他们先休息一日,次日来开会,她自己也好在今天处理一下积压的事务。
顾同被他派了留守,等她换了衣服、将买的东西交给花姐和张仙姑,再转到前院,马上上来汇报:“老师,才收到公文,新任的福禄县令病死在路上了。”
“知道了,那个还是我发的呢。”
“旧档、旧案这些日子也已复核了一些了,我也看出几件不太妥当的来。王司功、李司法复核的时候看起来也还算持正,没有遮掩太多。”
祝缨笑道:“那是当然了,他们只要不是太蠢就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将以前疏漏之处过了明路。现在报出来还有我给兜着,以后再出事儿,他们的麻烦就大了。不过也有那等目光短浅的,死到临头还以为自己能够瞒得下去。”
顾同又汇报了几件府衙里的事情:“江娘子与小江都搬出去了,分给小江两间房,她就奉江娘子同住。江娘子带着女差们去……验尸……呃……”
祝缨失笑。
顾同道:“可是,如此一来,她们就有点儿远着江娘子啦,流言又变了一种。”
祝缨道:“总比以前那些高明点儿。”
“是。”
然后是府衙里的安全问题,顾同等人看了几天,说是没有发现疏漏。
祝缨问道:“你确定?”
顾同点点头:“项三娘自己个儿当贼,想要溜进来的。她从后院潜入,药倒了咱家两条狗,被鹅给啄了。”
祝缨大笑:“杜大姐又养上鹅了吗?”
“前衙避开了两道岗哨,交错处被第三处发现了。”
项乐道:“她又淘气了!真是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