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的一个小小的低辈弟子竟然能让你如此难堪。”
死亡之主眼中闪过一丝厉毒的恨意,死死瞪着天城的头颅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见到他时,他还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普通神族弟子,怎么突然间会变成为一个疯子,我也不甚清楚。”
天涯低下头来,想了良久,方缓缓的道:“我记得以前有两个好朋友,一个叫刘剀,一个叫苍月。须明山一行时,他们无缘无故的恨我入骨,并且力量得到了急速的飞升,当时连已经是紫眼的我都差点不是他们的对手。据说他们与创世之神有着莫大的关系,是仙魔两道费尽辛苦作为用来对付我的棋子,难道天城也是创世后人??”天涯的语气中甚是平淡,似乎看不出丝毫波澜,但无尽浓郁的的忧伤充斥满了整片巨大的树林。这股浓厚的气势比之死亡之主的死亡气息更为令人恐惧,深深的忧郁填充满了所有僵尸的心里,天涯犹如掌控了他们的情绪,有的僵尸的眼角竟然流下了几滴泪水。
死亡之主亦觉得哀伤不止,他急急回过神来,魔道的规矩就是谁是绝对的强者谁便能得到他的服从,更何况就算天涯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亦绝对会甘心为天涯而死。心里甚是佩服天涯力量的死亡之主好半晌方艰难的说出一句话来:“主人,不是听说创世神后人都死了吗?怎么又钻出一个人来?”说出这句话后,死亡之主只觉得浑身一松。天涯的气势收尽竟让他有重见天日的感觉。
望着天城出神的天涯不知想到了什么,答非所问的道:“或许,他又是古月的一颗棋子。古月,你害死妩媚,我今生今世决不会放过你。”天涯缓缓的走上前去,一把抓在天城的右肩处,轻轻一提,那好不容易被死亡之主打进土中的天城被一把扯出。天涯望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天城,眉头轻轻一皱,似乎空气好像有了意识一般,竟然将天城双肩蓬松的头发轻轻托了起来,眼中赤血的红色升起,并迅速爬满了眼珠。天涯张开嘴,一声咆哮,两颗牙齿分别由嘴角处长出。一口朝天城右侧脖子处咬去。
那一刻,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天城从小就是孤儿,与众人不同的是,他的母亲是被人活活奸死的,而他的父亲当时便在一旁。那时,天城方五岁。他亲眼看见几个富家公子爬在他娘的肚皮上,有节奏的蠕动着,疯狂的淫叫着。而身下,便是天城母亲痛苦的叫喊。他的父亲浑身发抖,喏喏的蹲在一旁,任凭那些毫无人性的公子哥一个又一个的爬上床去……五岁的天城歇斯底里的冲了上去,扬起了幼嫩的小拳头打在那些富家少爷肥肿无耻的身体上,手都酸了还无济于事。但那些富家公子一下令却被一旁冷眼侍立的家丁给拖在地上狠狠的抽打起来,打得他鼻青脸肿,直到他已经奄奄一息时还不肯停下。而由始至终,他的父亲都没有说过半句话。一直以一双无助,茫然,怨毒的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那时,天城紧紧记住了他的那个眼神,望了望他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母亲和那些肥胖臃肿的公子哥便双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之时,就已经在神迹山的荼糜峰。他疯狂的由床上爬起,扯住了古月道袍的一角,歇斯底里的要求古月给他报仇。古月却说冤冤相报何时方了,那时的天城心里甚是不明白,自己的母亲被无耻至极的人给杀死自己不但不可以给她报仇,还必须整日的为世人祈福放下心中的仇恨。待古月走后,他在荼糜峰悬崖边整整待了三天。那时的他始终想不通,神族为什么不可以为他伸张正义,不可以让他去报仇。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神族和古月,是不会给他报仇的。他还以为,神族是让他自己学会所有的法术,亲自找到仇人,将他们碎尸万段,从此以后,他疯狂的练习神术,没日没夜的钻研其中,本来在当时的荼糜峰众弟子中,只有他的修为最高。在十年一次的祭神大会中连夺魁胜,一时间超越了所有的天字辈弟子。但他的性格也越变越冷漠,越来越无情,十年的练习神术的过程中,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去报仇。
只是古月见到了他,心里甚是不满意,天城的仇恨已经深深的植入了他的骨髓里,难以自拔。古月以担心日后天城会走火入魔为由,和古芒古觉谈了一次话后,便将天城叫进他自己的房间,要求天城放弃仇恨,天城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不同意,却被身后的古芒古觉击昏了过去。
醒来后的天城,便什么都忘记了,古月古芒古觉联手在他体内下了一道禁制,将他那些有关于仇恨的记忆通通抹去。从此,天城只记得自己是被古月带上山的,从小是个孤儿,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是谁,失去了人生目标的天城从此亦失去了修习神术的兴趣。他不知道修习神术到底有什么用,甚至连成仙都没有了兴趣,从此后他的修为渐渐涣散,性格亦开始懒散起来,颇有天涯小时候的性格,也是跟天涯玩得最好的一个师兄。
天涯将他变成为紫眼僵尸,已经冲破了古月古芒古觉的禁制。多年来深入骨髓的仇恨一下子冲天而起,似乎要毁天灭地般的凄哀嚎叫由天城口中发出。压抑多年的仇仿佛要一下子全都释放。天城脱离了天涯的右手,痛苦的仰天长啸“嗥——嗥——”并一声高过一声。
从此以后,你既然想要报仇,那你就去报吧,世间既然亏欠你,那你就要他补偿回来,你要世人知道害怕,让你的仇人都在恐惧中死亡。你压抑了这么多年,想必你的仇人一定还在逍遥快活,杀母之仇和失去目标之痛,你要亲自让他们偿还。从今以后,你就是恐惧之主,让你的仇人都成为恐惧的奴隶,终身不能解脱!天涯咬上天城之后,立即了解了他所有的过往,对着天城,恐惧之主用神识道。
已经是恐惧之主的天城痛苦的抱着头低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一丝良知?为什么好人总得不到好报?为什么不让我为我母亲报仇?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恐惧之主抬起了头,眼中的紫色发出炽热的光芒,仰天狂喊道:“为——什——么?”一片一片的树叶被震落,群鸟飞起,纷纷远遁。
见到已经和自己是平辈的恐惧之主,死亡之主心里极其不舒服,他一想到刚才还追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敌人如今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恐惧之主,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去埋怨天涯,只好对着蹲在地上的恐惧之主嘲笑道:“喂,你喊什么喊!又不是死了爹妈,主人重新给了你一条命难道你还埋怨不成。”语气中颇有挑逗和离间之意,只是他并不明白恐惧之主压抑了几十年的仇恨。
恐惧之主突然停止了大喊,眼中的紫色闪耀过来,死死的瞪着死亡之主,眼神中的恨意浓烈得不禁让死亡之主打了一个寒颤。他刚想戏弄两句,嘲笑的声音刚说出口道:“还真是死了……”爹妈两字未曾说出口,恐惧之主已经由地上猛然跃起,一拳捣了过来,连着地面上的黄沙都带动得旋转在拳头四周围,死亡之主身体急忙的飞快一跃,飞速的躲开。直到再次落地才发现自己的面皮似乎都被恐惧之主那用尽了全身击来的一拳给吹起,皱了起来。他刚想破口大骂恐惧之主是疯子,不料这次话未说出口,恐惧之主已经又一拳朝他轰了过来,又只好乖乖的躲了开去。
恐惧之主已非当初的天城,速度并不比死亡之主慢上多少,见死亡之主四处躲藏,恐惧之主疯狂的挥动拳头,拳头上的紫色光芒击空飞往四周,击在四面的大树树干和一些大石之上,顿时将击到的大树树干打成粉末,巨石成为碎屑,溅得到处都是,低级的僵尸纷纷退后,以袖掩面。而天涯身前无端端的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击来的粉末碎屑挡下来。
死亡之主见躲不过恐惧之主的攻击,只好停了下来,硬碰硬的击上恐惧之主飞来的拳头,砰砰的巨响,双拳相击的气浪荡了开来,爆炸在空中,烟雾亦将两人的身影遮住。死亡之主一击过后,立刻又逃开,继续躲藏着恐惧之主的袭击。
追逐中的两人身影越来越快,直到用肉眼已经看不见,无数的虚影在空中越来越多,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两人的真身。
死亡之主突然重复刚才的动作,高高跃起,跳到了恐惧之主的头顶,一拳朝他头顶轰下。岂料恐惧之主先前吃过这拳的亏,他虽然被仇恨激愤,但心智丝毫未失,早已有了防备,加之两人的力量现在差不多,身体竟然超脱了惯性的缚束,猛然的蹲伏下去。让死亡之主这煞费苦心的一拳击空在虚处,并趁着死亡之主由半空中落下的身体无处躲藏,一拳望他胸口捣去。
死亡之主在魔道混迹了两百来年,差不多由出生之日起便已经在尔谀我诈之处行走,其心计岂能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恐惧之主所能比。这一拳,他不过是引恐惧之主上当,见恐惧之主果然一拳轰来。似乎早就料到的死亡之主一阵冷笑,突然身体停在了半空中,倒悬的身体诡异的悬浮在了空中凝滞不动。就在这瞬间,他伸出双手抓住恐惧之主挥来的右拳,猛的用力往天空中一抛,恐惧之主的身体顿时被扯离地面,被用力掷向了空中。
望着就抛在头顶的恐惧之主,死亡之主倒翻过身。一拳往头顶击去。砰的一声,恐惧之主嘴角沁出一股血液,又被击飞出去,冲天而起。随后死亡之主又握拳跟了上去,击在恐惧之主左腰处,恐惧之主喷出一口鲜血,飘洒在空中,又飞再次被向上击得疾飞,已经到了整片森林的头顶,一眼望去,整个阔野尽能看到。
死亡之主第三拳又已袭来,这一次,心里暗恨恐惧之主的他已经准备要杀死恐惧之主,拳头带起了一股龙卷风,卷起了乌黑的云,将他整个身体笼罩在其中,拳头尖处,耀眼的光芒闪起。
正在要接近恐惧之主的胸膛时,已经昏厥过去的恐惧之主突然睁开了双眼,依旧是那双仇恨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死亡之主。死亡之主不禁一呆,毛骨悚然的感觉立即由心底扩散开来,拳头也随之慢上了半拍。就趁此空隙间,恐惧之主的双手趁机抱住死亡之主的右拳,张嘴一吼,两颗獠牙由嘴角伸出,飞快的咬上了死亡之主的左肩。死亡之主心里又恨又急,知道自己是中了恐惧之主的特异能力——恐惧之力。又恨恐惧之主无耻至极,打不过就用嘴咬,被僵尸之王咬上一口成为紫眼僵尸,被紫眼僵尸咬上一口又不知会变成何物。恨急之下,死亡之主急忙躲开去,却被恐惧之主右角獠牙勾住了穿了衣服一个口,扯下了一大片布条。
两人直直往下坠去,恐惧之主突然一把抱在死亡之主的腰间,张嘴便要咬下,却被死亡之主双手死死抵住。嘭的一声,两人由高达百丈的高处坠落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天涯缓步走了过去,对着全身无力气喘不已的恐惧之主道:“天城师兄,你还记得我吗?”
恐惧之主苦笑一声,想由地上爬起,却浑身都酸软至极,僵尸虽然拥有重生和坚硬无比的身躯,但亦会觉得疲惫。他只得仰躺在地上,望着天涯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天涯,你为什么要恢复我的记忆。为什么,我恨你!!”
天涯眼中的忧伤更甚,他抬起了头,望向了远处,似乎妩媚娇艳的面容浮现在空中,对他道:“天涯,灭世重生吧!”
天涯闭上了眼睛,轻轻喊道:“妩媚……”一转眼,天涯的面孔恢复了无尽的冰冷,眼中浓郁的哀伤转瞬不见,对着恐惧之主那闪动着炽热的紫色眼睛,天涯冷冷的道:“走吧,去灭仙宗,你们耽误得太久了。”说罢毅然转身而去,只是身后传来恐惧之主歇斯底里的吼叫:“天涯,你给我站住,你回答我……”
天涯远去的背影远远传来一句话:“如果你不想恢复你曾经失去的记忆,我可以重新用禁制将它封闭起来,让你永远都不知道。”
恐惧之主无力的垂下高举的右手,只是眼中亦如天涯一般多了无尽思念的忧伤……灭仙宗上空,依旧是万里无云的晴朗。灭仙宗虽是魔道顶级三宗的第一宗,但建筑修建得甚是雄伟。神迹山上,除了神族所占据的十八峰之外,还有不少灵气甚是充沛的高山雄峰,而妖族没落,无力与神魔两道对抗,只好栖息在一望无际的神迹山平阔的森林里。魔道则占尽了除神族十八峰之外的其他高山。灭仙宗便是修建在一座灵气灌顶,高入云层的山峰上,并将它号称为绝仙峰。
绝仙峰山腰,阁楼处处,云雾缭绕,如夜叉般的三个山头长在绝仙峰上,之间便是灭仙宗总堂所在,左右两峰头分别是灭仙宗弟子修炼和住舍之地。整个灭仙宗甚是古雅。大半房舍沉浸在云雾中,似极了仙镜。若不是知道灭仙宗确是魔道门派,只怕来此之人还真以为此处乃是哪家仙家宝境。
此刻,无忧站在一座木楼石匾的大堂门前,那大堂门匾上清楚的写着三字‘绝仙堂’。亦不知这灭仙宗宗主与仙族有何仇恨,就是做梦都想着灭尽仙道。
带着其他荼糜峰的弟子,无忧下午便到了灭仙宗,却发现与阴犰派一般无二,整个灭仙宗上下没有一人,空荡荡的灭仙宗房舍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了一丝生机。
无忧头顶不远处,便是悠悠飘过的白云。望着那片片白云,无忧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天涯,是你吗?是你吗?无忧只觉得,再也无法看到以前那个师兄,那个天涯了…………
第三卷 灭世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算'12页'
天陨子此时出现在一间小酒楼上,坐在临近街面的一个窗台边,手中握着一只小巧的酒杯,不发一言的喝着闷酒。他闲时最喜欢的就是到此地喝一喝酒,每次喝过此处的酒后他一定会觉得心里异常愉快。此时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甚是明艳的女子,这个女人成熟妩媚,年纪已有三十几许,不过岁月却丝毫没有在她面上留下过任何痕迹,光滑得不见一丝皱纹,犹如少女般的幼嫩。见到天陨子只是沉默的狂饮酒,那女子突然起身一把抢过天陨子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杯,仰头将所有的酒一瞬间倒入口中。
措手不及的天陨子来不及阻止,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酒一口喝光,开口道:“梨娘,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来你这喝酒还不可以吗?”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怜惜。那个叫梨娘的女子亦道:“你又是怎么回事,你把我当外人吗?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过只要你跟我说,我就一定能帮你解决。”望着梨娘颇为自大的口气,天陨子突然一阵大笑道:“梨娘,你还是那个老样子。”梨娘亦跟着笑了起来,两片嘴唇轻启,露出了满嘴洁白整齐的牙齿,配在她那副甚美的面孔上,一时间让周围正在饮酒吃饭的客人忍不住看呆了。
梨娘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两腰间,故做粗鲁的大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啊。”吓得众人纷纷低下头来不敢再看。待她又坐下,天陨子轻笑道:“梨娘,你看,大家都怕你了,你这么泼辣。小心来日嫁不出去。”一听到这句话,梨娘突然朝天陨子娇喝道:“你找死啊,老娘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谈什么嫁不嫁得出去。当年是我救了你,你不感恩,还敢在此消遣老娘。小心我轰你出去。”听到这句话的天陨子眼中顽劣之心一起,正待回答。突然一个颇为威严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道:“梨娘舍得吗?”梨娘和天陨子同时一惊。梨娘顿时抬起头来,望着那人道:“你是谁,为什么偷听老娘说话?”却见那人头上戴着一顶斗篷,身上披着一件长及地面的黑袍。面孔被深深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那个怪人尚没有开口回答,梨娘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