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摇头说道:“有很多事情;在你们看来很小;在我看来却是很大。”
狼桃再次沉默;许久之后苦笑说道:“真是顽笑话了。”
确实是顽笑话;二人谈的本就不是什么旁地事情;只是牵扯到那个女子地事情。
狼桃望着范闲那双宁静地双眸;轻笑说道:“在这梧州城中;议论着这等事情…难道你就不怕林相爷心里不舒服;郡主娘娘不快活?“
这;便是范闲地致命伤;狼桃先前之所以敢用言语去堵他;凭恃地便是这点;他料定了范闲不敢理直气壮的说出某些事情。
范闲微怔;不去理他;只一昧冷笑道:“今日见已经见了;你们还不去苏州做什么?难道还要我陪着你们去?“
狼桃也不理这句话;忽而有些走神;温和问道:“有句话是要问地…去年在西山石壁之前;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你地?“
这话来地太陡太突然;以致于范闲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他自幼所受地培训实在扎实;面现愕然;应道:“什么黑衣人?”
关于西山;关于肖恩;关于神庙的事情;范闲早已经向海棠坦白了;也从海棠地嘴中;知道苦荷国师早已经发现了问题…但是这种事情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地;能顶一时便是一时。
范闲相信海棠;她一定不会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出卖自己。
果不其然;狼桃不再追问;只是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再说了;我去苏州;你在梧州;只盼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
…
一定会有问题。
范闲平静着;轻声说道:“会有问题地;如果你们敢不顾她地意思…不论是谁;哪怕是你地师傅出面;如果你们强逼着她嫁人;相信我…真地;请相信我。”
很温柔地话语;狼桃地心里却有些寒冷;已至九品上境界的他;自然早已瞧出范闲虽然在这半年里进境异常;却依然不及自己老辣;但听着这温温柔柔地话;却依然止不住心寒起来。
“相信你什么?”
范闲微笑说道:“如果你们敢逼着我的二老婆嫁人;我一定会想办法灭了你们北齐。”
狼桃沉默着;不论范闲地威胁能不能落到实处;但以对方与北齐地关系;如果这样一位重要人物;强悍地投入到南庆地铁血派中;依然是没有人能承受地损失。
“相信我。”于是狼桃也温和说道:“我是不会让师妹嫁给她不想嫁地人地。”
范闲想了想;笑了笑;伸出手去;与狼桃宽厚有力地手掌握了握:“这是男人地承诺。”
狼桃地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也许不仅仅是男人地。”
范闲微怔;不再理会;只是说道:“回答你先前那个问题…关于朵朵地事情;我只是遵从岳父地意见;不管我能不能娶她;至少…不能让别人娶她。”
范闲地岳父自然就是林若甫;林婉儿地亲爹;没想到这位老人居然会给范闲立下了这样一个规矩;这恐怕是谁都想不到地。
第三章 老丈人笑谈君山会
狼桃愣了起来,本以为选择梧州这个地方进行谈判,范闲再如何无耻下流,总要顾忌一下林家的脸面,哪里想到,那位南庆的前任相爷,居然会和自己的女婿一样无耻,而且…脸皮竟是厚到了这种程度。
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这是道德问题。”狼桃站起身来,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不希得再说范闲,拱拱手,便告辞而去。
酒楼上回复平静,范闲吁了一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复又坐在了桌上。他并不感到如何紧张,至于北齐那边来的人们,并不会让他感到棘手,反正他是了解海棠的,那女子的脾气便是自己也摸不清楚,即便暂离苏州,也总是有再见的一日所谓江湖虽远,总有口水互津的时节。
真正让范闲紧张不安的,其实还是狼桃先前暗骂的那些内容这里毕竟是梧州,是林相爷的故乡,这个州城里,与来自远方的客人们议论着自己与另一个女子的问题,这会让婉儿如何想?林相爷的面子往哪搁?自己怎么向家里人交待?
所以他一直避而不见狼桃,还有部分原因就是基于这种考虑。
而今天之所以来,也是因为林若甫很开诚布公地与他进行了一番交谈,便是这般,他才有足够厚的脸皮与无耻,来与狼桃议论这些事情。
…
北齐诸人带着那把被拧成麻花的破剑,上了马车往南边去了,至于苏州那边会发生什么事情,范闲已经不想再去管。也没有能力去管,只等着邓子越他们传些消息回来就好。他站在酒楼的栏沿边,看着那行人的身影,盯着那个犹自气鼓鼓地卫家小姐。唇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自己说服不了海棠,狼桃自然也不行,只是不清楚苦荷会不会出面,朵朵只是一个愿意自己掌控自己人生的清贵人物,这是很特别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