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涉满身都是黑黑的熏烟,神情却一反常态,冷漠到无一丝起伏。上官透刚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便摆摆手道:“你要转告芝芝,丰城和圣母私下勾结,似乎有逐一吞并门派一统天下的趋势,我看过他们合并门派的名单,最后一个是玉镖门。但他们都不是幕后操纵人。我想了想,如果真有这么个人,那一定修炼了‘莲翼’,而且是个男的,所以圣母才会去送壮阳药,因此她才能活到现在。如果你们要查出这个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囚禁圣母,那突然在江湖上消失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主谋。但是你们一定要小心,如果他们没做不利于你们的事,先别轻举妄动。若大功已成,那恐怕,恐怕……”
上官透耐心听他说着,一边点头。
“既然如此,你先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时间不多,我有事要先走了。”
丰涉匆匆走到门口,却听到雪芝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丰涉回头。雪芝正抱着两个儿子,笑盈盈地望着他:“不多坐一会儿么,看看你的两个侄儿呀。”
“侄儿?”丰涉愣了愣,“已经出世了?”
雪芝点点头。
丰涉走过去,轻轻接过适儿,适儿却紧紧捉住他的衣襟,浑身紧绷的样子。雪芝忙解释说他离开父母会紧张,但是不会哭。
上官透道:“丰公子,你发现没,人出生的时候总是握紧双拳,离世的时候又总是松开双手。”
“哟,对孩子出世很有经验嘛?”雪芝用手肘撞了撞他。
上官透直接不理她。
丰涉看着适儿两只小小的馒头拳,轻声道:“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我一定会抓紧一切我能得到的。更不会做这么多对不起父母的事。”
雪芝和上官透互望一眼,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一日的丰涉,实在不像丰涉。
雪芝道:“小涉,你遇到了什么事?怎么说话怪怪的?”
丰涉将孩子放回雪芝的怀中。
模模糊糊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清自己。也第一次有了非常想要做的事。
“芝芝,记不记得你们答应过我要替我做两件事,还欠我一件。”
“臭小子,想敲我竹杠啊。”雪芝拍拍他的肩,“说吧。”
丰涉从把腰间的葫芦取下来,递给雪芝:“这个你收下。”
雪芝莫名地接过葫芦:“然后呢?”
“没了。”
“就是收下这个?”
“嗯。”
丰涉转身走了两步,停下来,又从腰间掏出匕首,将头发右侧的几根小辫子全部裁下来,拿给雪芝:“这个你也收下。”
雪芝又莫名接过。
丰涉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饭的时候,雪芝沉思许久终于放下筷子:“不对。不对。”
上官透道:“怎么不对?”
“丰涉很可能是去找丰城了。”
“你怎么知道?”
“不行。我要去找他。”雪芝二话不说站起来,回卧室拿了武器便往外冲。
“芝儿,你不能出去。”上官透唤道,“你还在坐月子,不能吹风的——芝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