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
雨越下越大。
屈平却在暴雨之中长笑,状若疯癫,直看得草棚中的众人叹息连连。
“看来,三闾大夫是真的疯了…”
“还未请教道友的观点!道友觉得,何为清,何为浊?”屈平笑过后,却转而向宁凡提问了。
“我的观点早已说过了啊。道友莫非忘了,这可是一个相信就能存在的世界。”宁凡笑道。
“哈哈哈!此言大善!当浮一大白!”屈平愈发开心,用惺惺相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孩童。
看的也不是孩童。
而是孩童之躯下,藏着的那道灵魂。
这就是名动北天的远古大修赵简么?真是一位人杰!
却原来,一番交谈后,屈平已经想起了所有事。便是宁凡,也在这场交锋中,想起了一切。
这本是一场道念战,须分出生死,可眼下,无论是屈平还是宁凡,都不愿再去拼杀。
一老者,一渔童,坐于江边,乘雨而谈,竟是说不出的融洽。
“有酒否?”屈平对宁凡问道。
“道念战中,无法携带酒水。”宁凡笑道。
“无妨,此事易尔。”屈平起身,朝不远处的草棚走去,对草棚中的几个汉子问道。
“诸君,有酒否,借我一壶?”
“只有驱虫解毒的雄黄酒…”几个汉子怕屈平发疯,无奈之下,借了屈平一壶。
“有酒杯么?”屈平又问。
“只有几个破碗…”
“有破碗便足够了。此酒此碗借我,来世还尔等一场造化!”屈平目光一扫,恰见几人来世与自己略有因果,于是正色谢道。
“咳咳咳,区区酒水,如何敢当三闾大夫此谢!”几个汉子苦笑道。
什么来世不来世的,如此荒谬言论,他们半点也不信。
不就是被三闾大夫白嫖一壶酒么。
左右这位大夫都打算寻死了,这壶酒,就当做给大夫的饯行酒吧。若惹恼了这位疯大夫,说不得人家变成鬼后会来纠缠…嘶,想想都有点后背发凉。
于是酒也有了,只是这酒,却是用来驱虫解毒的雄黄酒。
酒具也有了,只是这酒具,却是几个破碗,犹带着泥污。
可在宁凡看来,这顿酒却是无比贵重了。
“你乃远古大修,一身因果何其之重,只为请我喝酒,便许了数人因果,不怕影响道行么?”宁凡叹道。
准圣都畏惧红尘因果如蛇蝎,何况是远古大修呢。
屈平抚了抚白须,笑而不答,身为主人,应尽地主之谊,已主动为宁凡倒好了酒。
“多谢主人赐酒。”宁凡并不在乎酒碗脏污,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道友客气了,该言谢的,是我。今日与君论道,甚是尽兴,一纾胸中抑郁之气。只可惜,今日所遇,皆是道念战中幻象,如若当年便遇上道友,我或许便不会选择投江了…”
言及感慨处,屈平竟是解下佩剑,弹剑而歌。
“入不言兮出不辞,
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