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吗?妈妈真幽默。”
两人呵呵傻笑,罗莎琳德也陪笑,不大满意地睨着梵妮,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太会趁机占便宜了。
把孩子留给娜斯塔西娅,两人走出起居室,一身轻松。
梵妮背着手闲庭信步,骄傲道:“怎么样?我还是有用的吧?”
罗莎琳德不得不承认,道:“是。”
“看你以后还说不说我是多余的。”
她很记仇,罗莎琳德无波无澜道:“抱歉。”
顿了顿,她不禁道:“看来你也有一个很好的母亲。”
梵妮哄娜斯塔西娅的话,罗莎琳德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想不到,说不出来,因为她是孤儿,没有母亲,没有感受过作为孩子与母亲一起的喜乐。
梵妮定定看了她一眼,决绝道:“我没有母亲。”
她的眸光黯淡下来,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坠到谷底,四分五裂。
罗莎琳德敏锐察觉到她的变化,迟疑道:“我也没有母亲,但你刚才的话,我觉得我一辈子也说不出来。”
“如果没有遇到娜斯塔西娅,我也觉得我一辈子也说不出来。”梵妮沉吟道,“不是每个会生孩子的女人就是母亲。”
“你好像很有感触?”
梵妮忽地一笑,“只是看得多,就有感触了。”
“可是如果没有参照,看再多也无济于事。”罗莎琳德说的是自己,她对母亲几乎没有概念,只知道找个男人结婚再生几个孩子,就是好妻子好母亲了。
梵妮一抿唇,微笑道:“看来是我比较聪明,天赋异禀。”
罗莎琳德也不笨,梵妮怕让她看出端倪,被她扯下遮羞布,因此故作轻松无懈可击。
她笑着,心里却一片寒。
她确实有母亲,但这个女人更是男人的妻子,她只爱男人,只爱丈夫和儿子,不爱女儿,女儿不算是她的孩子。
女儿从小不能做自己,只能在条条框框里长大,长成男人满意的淑女,成年后嫁给父母挑选的男人,为家族换来利益。可惜女儿不愿这么听话,当她要打破这些规矩的时候,第一个来制止她束缚她的就是男人的妻子。
后来女儿对生命如何到来感兴趣,费了一番力气才能去看女人当上母亲的时刻,看了许多,她感到可怕,再是麻木,感到可怜,再是麻木。
女人们嘶声力竭地哀嚎着,带来儿子和女儿,一个宝贵一个低贱。女儿想不透,怎么也想不透,因为明明都一样,都是母亲如此生下来的,为何偏偏儿子是人,女儿是奴隶?
再看清楚,挺着大肚子哀嚎的一个个女人,她们是母亲吗?不是的,只是奴隶在为主人卖命,男人的妻子在为男人卖命罢了。
但奴隶又如何生得出人呢?
最后,她离开男人的妻子,离开那个家庭,而这也是靠她求艾维斯五世出面才如此顺利。她是小奴隶,那一男一女是大奴隶,艾维斯五世是他们的主人,奴隶再大,终究要看主人的脸色。
……
“伊莲恩,伊莲恩。”
娜斯塔西娅爱上孩子,抱着不舍得松手,双臂实在受不了时,她把孩子放下,躺在她身边,无论如何都要和她贴近。
这一天,娜斯塔西娅突发奇想,找来罗莎琳德,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罗莎琳德被她看得疑惑不已,“怎么了?”
“我……”娜斯塔西娅鼓起勇气恳求道,“我希望她有一个汉名,可以吗?”
罗莎琳德恍然大悟,颔了颔首道:“当然可以。我记得……夏佐·佐-法兰杰斯先生也有一个汉名。”
娜斯塔西娅微微咧嘴,“就像那样。可是……”
“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