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俊军法严明,行军速度极快。
得知符存审与牛存节尚即将到达晋阳城,刘知俊提前两日便收拢八万大军,陆续退至潞州境内,补充完物资后,迅速朝梁国下辖的晋、绛二州发动袭击。
此时梁国的兵力,大部分都被朱温集中到蒲州城以南与葛从周决战,就连蒲州城都仅仅只有一万兵马,作为边境的晋、绛两州,下辖的城池几乎的都是空城,完全没有防守力量。
这样的局面下,负责守城的梁国官员,哪里挡得住刘知俊进攻。听说魏军即将杀到,大部分梁国官员,还没等见到魏军的影子,便主动改换旗帜,宣布归顺。
少部分不愿投降的,也不敢留下来送死,纷纷弃城南逃,一股脑涌入蒲州城内。
于是短短五六日工夫,刘知俊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易拿下了梁国的晋、绛二州,接着出兵包围梁国都城蒲州城。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过迅速。
就连北面的李克用都没察觉,南面的朱温自然更不知道,等朱温发现刘知俊的大军进入自己后方,想要回师增援蒲州城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蒲州城已被魏将刘知俊数万兵马包围了!友裕、友珪、友贞几位公子正在拼死抵抗,请主公立刻救援!”
“什么?”
首阳山南麓,从信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朱温顿时双腿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喃喃道:
“完了,全完了……蒲州怎么会被包围,李克用呢,他不是有十万契丹人做援军么,为何放魏军南下?”
此时此刻,梁军军营内,不止朱温一个人失魂落魄、如丧考妣,其他所有将领,包括朱温、氏叔琮、郭言,甚至晋将周德威、史建瑭等人,全都感到深深的绝望。
大将朱珍思前想后,拱手劝说朱温道:“梁王,事到如今,我等再这么抵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大势已去,还是早日投降吧。魏王向来宽厚仁慈,有善待降官降将的美名,定然不会为难我们。”
“魏王他,真的会放过孤?”
朱温闻言,茫然地望着对方,口中喃喃道:“当年魏王之所以善待降臣和俘虏,不过是因为天下尚未一统,希望更多人归附,如今天下九州四方,马上就要被他囊括了,他还会像从前那样吗?”
朱温向来多疑善猜,哪怕到了现在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依然秉性不改。总觉得齐慎过去的种种表现,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朱珍道:“梁王,那杨行密、钱镠、钟传、成汭、王师范等人,先前个个兴兵与魏王对抗,如今全都做了俘虏,魏王至今都未曾杀害他们,反而在汴京给这些人修建宅邸,可见魏王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梁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另外两名将领氏叔琮、郭言闻言,感觉朱珍的话很有道理,沉默了一阵,也开口对朱温道:
“梁王,朱珍说得有道理,魏王向来宽厚,咱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倘若现在再不投降,可就真的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到了现在,众将也不再称呼朱温为主公了。
算起来,大伙追随朱温这么多年,替对方攻城拔寨、出生入死,一路走到这个地步,已算得上是尽心竭力了,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