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勒痛得全身发抖,面如纸白,几乎要背过气去。徐锦融枪口直指差点动作起来的北狄侍卫,闻言冷笑:疯子还说别人是疯子。
她回头看向另一侧一排惊悚煞白的脸,解释道:出京城的时候去取的,我总不可能只造一把吧。放心,待会还留给你们。
但她这时眼睛已全红了,说得也分外勉强,似哭似笑,好像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接下来是谁呢吉泰你说?
枪口在呼延格处停住了。
呼延格身后的侍卫已然按捺不住,长枪出手,徐锦融正待偏身,但在此之前,铿的一声钝响,长枪在桌上被一柄刀格住,贺昭已立起身,手中兵刃架着枪尖,胶着持住,一寸未让。
好,好,
徐锦融咬牙点头,随即也不知她动了哪里,似乎踩了什么地方,又似乎从手里射出什么器物,喊了什么,短暂的肃静后轰然一声,地下震荡,众人变色中纷纷后扑,吉泰拖着呼延勒往后急闪,坚固的长桌已断裂翻起,木条、尘土、碎块迸飞,土石气味和火药气,弥漫了整个大厅。
惊魂未定。
徐智灰头土脸,看向原本长桌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深坑,几块木料残骸往里掉落,又因形状不均而搭挂在坑边上,摇摇欲坠。
那一边徐锦融正看过来,面上一闪而过的焦躁,徐智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旁边昭世子。
而再回头一看,那边枪口又举起来了,徐智心里全凉,只道完了完了,真收拾不住了。
还有谁要动?
呼延格在枪口那一头,扶着旁边蒙于达,还在咳嗽。
她哑声出口:吉泰,当日行刺皇上的人是谁安排的,你说是不说?
吉泰恨恨盯着徐锦融,牙关扣得死紧。
徐锦融看着呼延格和蒙于达,发红的双目里带了点探究:两位亲王还不知道么?
真有意思。可是吉泰,你要那么天真,以为不说就不会打,那我告诉你。贺琛都知道,也明白说了,要打。你不承认,只是白送了他们性命。我这番过来,不过是打个头阵,
她顿了一下,笑里带着浓浓的嘲讽:最后一次。
众人闻言,全然定住,大昱这边官员面面相视,贺昭立着并不出声,旁人更是鸦雀无声。
还不说?她开始失去耐性。
又是一声炸响,呼延格一声惨叫,捂着耳朵声线扭曲,但在只他身后不远的立柱上出现了一个窟窿。
从怀里掏了什么东西,打开枪腹推进,徐锦融再抬手,
快说啊!呼延格捂着耳朵,双眼暴突,狂吼。
吉泰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终于松手,任呼延勒一下栽倒地上。
他直起身,向旁边退开一步:那是勒王子一人所为,要设计嫁祸穆平侯。此事我也是后来才知晓,事干重大,不敢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