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的目光继续看向圜台,一瞬不瞬。
虽然大相径庭,但这副神态与那时在平京街头他的字画摊前的,确实是同一个人,并且奇怪地不让人觉得违和。
为什么呢?年轻人目光越发寒凉。
不过一个边地小城守官之女,披挂上台,便能在此俯瞰群臣,想来真是
可笑,可恨。
年轻人眼睛忽然略大一圈,有些惊异地等等旁人的反应。
她笑了?
皇帝一愣,闭了眼再看,徐锦融脸上那抹笑还没停,而且还露了露牙。似乎还是冲着这边方向。
这时再看,那笑已停了,还是端然肃静的面孔,好像刚才忽然一笑只是幻觉。
然而并不是,皇帝已经看到有人在窃窃私语,仿佛在确认这于礼制上是否妥当。
眯了眯眼,这个徐锦融。
那边是?元坤帝忽觉有点奇怪。皇帝的銮驾主台右前方即是宛王的台席,而贺昭就那么在最前坐着,他后面的人都得绕开去坐才不会被他挡住。
贺昭有时是不加约束了些,不过正经时候是个严谨稳当的,怎么突然坐得这么随意任性。
而贺昭却似乎也在笑。见他今日衣着装饰十分考究,发冠玉带,明珠锦袍,一眼看去确是英伟不群,斜侧里剑眉微动,笑意轻浅的几乎看不见。
这一个个的,都拿这不当回事。皇帝眯眼更不快了。
手中宝剑收起,最后放置于圜台玉架之上。剑为礼器,也为兵器,先兵方能后礼,自古不破。
雅乐终结。
徐锦融双手拿起旁边大鼓鼓槌,在这一片寂然里垂响那只朱红大鼓,由疏至密,轰然不绝,节奏极强的有力鼓点,瞬时填满了这日头西下之时的四面八方。
仿佛有有形的声浪扑面而来,气海被自己亲手捶下的鼓点瞬时打乱,耳中嗡的一声,徐锦融瞬时懵了一下。
但手中不能停,却惊觉似乎忘了那已经重复多年的鼓点,所幸手上的记忆比脑子要快,在这短暂的空白里,鼓点已攀至高峰,再徐徐减缓,方一锤定音。
耳鸣声犹未断绝。徐锦融甚至没能听清那边礼官的高声念诵,抬手去触鼻下,回手回来,看着指尖粘稠的一抹血,耳中轰鸣逐渐大了。
PS:Blue你怎么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