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理学角度说,这一行为当然有猎人狩猎完猎物后把它们挂在墙上炫耀一样的含义,而另外一方面,对人类尸体的侮辱很多时候是因为行凶者懦弱、并认为自己无法掌控一个活人,我没有这方面烦恼。”
“重要的不是侮辱本身,如果你说明自己不会作案的重点在于你厌恶粗暴地杀人的话,”
古德里安回忆着自己过往调查过的许多案例,继续进行着指控:
“重要的是,被害者的死亡对于那些人来说并不是结局或者目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收集非比寻常的材料,将被害者的惨状甚至于受害者本人做成一些所谓的……艺术品。
绘画、家具、食物……那些人认为把杀人变为一种艺术是一种很、高端的行为,而非反社会者,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反而是粗暴的杀戮倒更寻常些。”
“真的吗?”
约瑟夫奇怪地扫了一眼古德里安的帽子,朝他帽檐的地方用手指了指:
“先生,您戴着一顶帽子,上面有皮革制作、而哪怕不是用真皮制作的,织物也一样是由动植物的尸体、或者尸体消化后的代谢物制作的,我们每天都吃着加热过的尸体,偶尔也吃些活体,却为何执着于使用人类这种皮质不佳的生物作为原料?”
“这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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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意义上,如此,我可以理解。”
约瑟夫背着手,踮了踮脚微笑着撇开目光。
古德里安对于对方话语中若有若无的嘲笑感到了一种奇怪的不适。
一些人崇拜反社会分子(多半是艺术加工形象),因为这些人所做的事的确具有强烈的刺激性,而另一方面,更多人则因为他们实际上对于社会的危害,出于良心和道德厌恶他们,这一些判断标准,在约瑟夫这里,有一点相反。
他并没有道德、或者良心,而是完全出于那些反社会分子所做的一切太过无聊而厌恶……不,应该说是厌倦了他们,那些反社会分子发出癫狂笑声所追求的痛苦、猎奇、以及血腥屠杀对于约瑟夫来说和其他一切常事似乎毫无区别,他们所寻求的极端体验,对于约瑟夫来说和做其他事并无任何不同。
……这是否说明,约瑟夫比起其他反社会人格障碍者,更加异常?
所以他问:
“那么,你认为什么叫有意思?”
“……与之相反,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这才是具有,挑战性的。”
随后,约瑟夫给出了一个,让古德里安更加难以理解的奇怪答案:
“仓鼠不能自行飞行、蚍蜉难以撼树、螳臂不可当车……它们做不到这些事,你不能怪罪,但它们做到了,哪怕你、作为一个人类的你能轻易做到这件事,你必须敬佩它们,你必须承认,他们非常、非常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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