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竟是个砖瓦房。
这一路走来,周兴然感觉怀山县和柿景镇没多大区别,就是砖瓦房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这户人家竟然能住的起砖瓦房,看来家庭情况很不错,周兴然知道丁慧红杜河他们就是周边仙岭村的人,仙岭村和梨乡沟一样,都穷的响叮当。他奶奶竟然说了一门“门第”这么高的婚事,看来新娘有过人之处啊。
很快,周兴然发现自己错了,不是新娘有过人之处,是新郎不简单。
这是一个特殊的女娶男嫁的入赘婚礼。
婚宴就是在这院子里摆的,一群人闲着没事,就坐在桌子旁拉呱,说到新郎,周兴然就顺势听了一耳朵,什么后娘、三个弟弟、二十多了娶不上媳妇吧啦吧啦,oK,到这里他已经脑补好一出大戏了。
嗯,丁慧红就是那个后娘。
新郎身世凄惨,娶媳妇是娶不上了,干脆来找周王氏说想把自己“嫁”出去。而女方是家中独女,县城里好的看不上她,烂的又实在太烂,也干脆托人到乡下说个精精神神的小伙子,天作之合了属于是。
11点钟,新人出现,新郎粗眉国字脸,175的个头,除了有点瘦,很符合这年代的审美,看着就正派。新娘长像普通,但皮肤白皙,主要是“钞能力”感人。
等他们走完程序,就开始上菜了,竟然有肉有鱼,这一趟来的值了。
周王氏作为媒人,坐在主桌,主人家要先给她敬菜,其中一大半都进了周兴然的肚子。
吃饱饭,周兴然和周王氏说了一声,决定出去逛逛。周王氏作为媒人还要陪在这里,吃第二次席面。
周兴然也没什么目的地,四处逛。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一个集市,问了下,知道了今天是这一片五天一次的集会。
“正好,看看有什么是我需要的吗?”
逛到集市中部的时候,周兴然走到一个卖兔子的摊位前,指了指其中一个小兔子问:“老板,它多少钱?”
收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6毛。”语气漫不经心,显然认为他一个孩子没钱买。
嚯!现在一只成年大兔子也就一块钱左右,一个兔崽子卖6毛!
周兴然皱眉:“怎么这么贵,这么大的兔子顶多一毛钱。”
“小孩子没钱就别乱问!”
“你好好说多少钱,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周兴然把手攥成拳头伸到他面前,漏出纸币的一个小角,却不让他知道具体有多少钱。
老板终于来了兴致:“这可不是咱们这里的兔子,上海你知道吧,上海!听说是坐船来咱们国家的。哈哈,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做过船呢!听说在上海人家不是养来吃的,是拿来玩的。我好不容易托人给我带了几只,就剩这一只了,6毛还贵啊。”
还是清明祭祖的时候,他听那个发达的亲戚说,在上海,有钱人家都拿兔子当祖宗养,一只就卖好几块!那兔子多么多么的稀有,吹的是天上有地下无。当时他听完就动心了,求爷爷告奶奶的托人弄来几只,打算如果真那么好卖,他就倾家荡产去趟上海拿货大赚一笔。
现在他只庆幸还好就买了几只来试水。
事实证明,在上海好卖的东西,在他们这小县城不一定好卖,这里的人还没有闲钱去拿一只兔子当宠物,是狗不香还是猫不香?
四只兔子到手大半个月了,还剩下一只。
周兴然听完不为所动:“贵了贵了,两毛钱卖给我。”
“哎呀,最后一只了,五毛五拿走吧。”
经过一番扯皮,周兴然最终花了四毛钱买下这只兔子。
老板看着他的背影是又高兴又心痛,高兴的是终于卖出去了,心痛的是他成本价就是四毛钱,搭上了人情,一毛没赚还倒贴半个月的青草。
周兴然高兴的摸了摸兔子的小耳朵,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长毛兔。
长毛兔的毛可是可以卖钱的,一个月一次,妥妥的“兔毛银行”啊。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这个小兔子收进空间里,等回去找个由头再把它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