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无动于衷。
他径直要往里闯,抓着圣旨仿佛要抄家似的。
掠过正焚着纸钱的赵七家的那些妻妾,见那火盆子挡了他的路,在军中杀伐决断,从未有一人胆敢质疑的程勇,执剑挑起那火盆,顿时灰飞四起,火星在空中扬了扬,便都散灭了。
赵七家的老四怒不可遏,拦在了程勇面前。
“你不许走,给我家相公赔礼道歉!”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竟要越开她往里走去。
老四骂出了一句粗话,拔了簪子就冲上前去。
程勇直接挥剑刺去,剑尖直指老四的心脏。
“老四!”
那些个妻妾忙冲上去,她们目露惊骇,却眼见着这惊险的一幕将将发生!
“住手!”
我披着衣甲走了出来,在程勇身后那些兵痞子惊艳而隐晦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月飞出了一节飞刀,把程勇的剑顶偏了些许。
可尽管如此,老四还是被刺穿了手臂。
我疾步过去,拿了金疮药给她敷上,再拿出了解毒丹,一番忙碌后,我才看向满脸倨傲的人。
程勇!
这个在祖父祖母眼中无比骄傲自豪的嫡子,有着无上荣耀的人,从来都不把他们庶出放在眼里,他固执地坚守着嫡庶之别。
小时候我被关在程府外,见他回来便想跟着他一道混进府。
不论我唤他多少声伯伯,他都无动于衷,仿佛我就是一个脏东西似的,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么多年,他依旧如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冷漠道:“程大人来太子府大开杀戒,想来西南一役全是程大人的功劳,如此才肆无忌惮,放眼整个天下是不是连陛下都已不放在眼里?我看程大人如此张扬,不会是把西南你的嫡系都带回来了吧?”
程勇心头一跳,他是把嫡系都带来了,他不过是趁着这次机会让自己人在京中立足,怎么在这个小庶女眼中,竟还有谋反的嫌疑。
他现在是风头正盛,昨晚父亲已敲打了他,可他以为他窝在西南已多年,憋屈了多年,凭什么不趁此机会扬名立万?
“太子妃,你该走了。”
我起身,让人把赵七家老四带下去,便道:“这便不劳程大人关心了,我没有被三司定罪,谁也不能把我当犯人似的押送。”
我回头命道:“送客!”
只见四周高墙上弓箭手拉满弓弦,锋利的箭头对准程勇。
“程欢,你大胆!”
程勇自以为功臣,到京这些日子谁家不是笑脸相迎,谁不是巴结奉承,可这太子府明明已衰弱,只靠这么一个小庶女苦苦支撑,却不知天高地厚,敢如此待他!
月张开手朝着门的方向示意。
程勇不想就此罢休,刚上前一步,无数流箭飞来,箭尖刷地就扎根在了他脚尖不足一指头的位置。
这……
程勇睚眦欲裂,就问他最精锐的部队,都做不到如此精准。
他昂首看去,墙头那些人戴着乌金色面具,手上的弓弩不过瞬间就都已上了第二轮箭,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他咬牙,屈辱瞬间将他包围。
手下问他是否还要再进时,被他狠狠打了一耳光。
“门外守着!”
这一行人都退出去,十二星宿也都退到了各自该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