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我还是那句话,你保我富贵平安,我便不会出卖你。”
“我……不信你!”
一针迅速打出,落在了张恒的死穴上。
程誉发出了一声惨叫!
“不要!阿欢,你怎么这么冲动,你明明可以答应他,诱骗他,让他交出那些画的,你……”
我缓缓站了起来,昂首看向牢房那小小的一个窗口,道:“父亲,你去过疯人塔吗?”
程誉怔了怔,好半晌他道:“我去过。”
“你知道那画里画的是什么地方吗?那是疯人塔的暴室,也是这样小小的窗口。在里头关上几天,再出来看东西便不是那么清晰了。人关着关着便会害怕,害怕再没有未来,那是深渊啊。”
我笑着,任由眼泪滚落下来。
“父亲,你是最没有资格看到那些画的人。你是我在这世上最痛恨的人!”
我推开牢房的门,缓缓走了出来,“你必是对他威逼利诱了,他身上也不少的用刑痕迹,可到最后你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是吗?”
程誉垂眸,叹了一口气。
我再次笑了,清泪被我抹开,“所以啊父亲,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个无赖,他这样的人只有死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我走到了程誉面前,在他满是痛楚的神色中,拉起了一抹笑。
“真是抱歉了父亲,圆不了你想要当国丈的心愿。”
程誉听着这话,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剧烈的痛,犹如被一张大手捏住了心脏,用力地一掐,那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钻心不已!
“阿欢……爹,没有……没有一定要当国丈。”
“呵,你没有!你没有!”
我穿过他身侧,笑道:“父亲,不用和我解释,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你不是还有程馨吗?那才是你的亲女儿,这些年你已经做得很明白了,不用再惺惺作态了。”
程誉整个人仿佛被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
他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可我满脸嘲讽,那是对父亲的全然陌生,是对他的不敬。
他高高扬起手来,怒不可遏地盯着我。
“父亲看我现在做不得太子妃了,便原形毕露了。打啊,就和以前我在程府中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一个庶女和一个奴仆没什么差别,你愿意施舍什么便施舍什么,不愿意连看我一眼便是厌恶。这才是我认识的程誉,这才是我程欢的父亲!”
“阿欢!”
程誉放下了手,这一刻他才深刻体会到来自女儿的恨意。
那种永生永世都无法解开的隔阂,那种彻彻底底的无力和挫败感。
“作孽啊,作孽!”程誉捂着眼,泪水溢出了他的手,“爹错了,爹真的错了!”
我朝着楼梯那往上走去,光从那大门口溢了下来,我没有回头任由他在黑暗中兀自说着不痛不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