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门,姜姨娘皱着眉头进来了。
刚刚夫人的贴身丫鬟来传话,说是夫人需要她来侍疾,她不愿,可到底夫人发了话,不来说不过去。
她一进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夫人?”
“姜姨娘,我母亲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把让她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也不知道我那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亲娘都伤成这样了,竟一个人也不给她留下。”
我坐在灵堂前,默默念起了往生咒,给我阿娘超度。
那头不一会儿就传出了姜姨娘的咒骂声。
她立刻跑了出去,问起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去哪儿。
得知他们要么跑去睡觉,要么拿了丰厚的赏钱去赌了。
她揪住几个,想把人拉回去,就听得他们道:“你做人小老婆的,自己伺候去。”
姜姨娘被狠狠一呛,却因为立威不足,也拿他们没办法。
“刁奴,都是一群刁奴!”
“姨娘,你动作可快点,过会儿云家的那些妯娌要过来看望母亲。母亲不要我伺候昨晚云老夫人可是知道的,她可没说不要你伺候,你还拖延什么?”
我拿起医书,好闲自在地看了起来。
姜姨娘又是愤慨又是委屈,关她什么事!
她到底还是认命地走到了屏风后面,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呕吐的声音,姜姨娘一腔怨气终于抑制不住了。
“夫人,你这太令人恶心了。”
姜姨娘自小也是被宠爱着长大,哪里受过这种罪,便好不顾忌。
“这哪儿是人的皮肤,你看你这沾在上面,真是烂屎沾烂肉,恶心死了。”
云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到最后,我看到她紧闭着双眸,眼角滚出了泪珠来。
我冷冷盯着,她应该后悔,后悔没有一起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从现在开始,我要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中度过。
云家的人来了,发现云露脸色惨白,问她什么她都紧闭双眼不回答。
就问起了她的贴身丫鬟。
丫鬟得了好处,又知道就算败露了,他们也是可以到靖王府做事,便说:“可能是一直躺在床上,躺得腻歪,我们听了太医嘱咐,都不敢轻易动她。”
这,也是事实。
丫鬟不能算说谎。
云家大奶奶转眼问我,“你把这晦气的东西放在这做什么?”
她抬手要动我阿娘的灵牌,就被一鞭子险些抽到了手指。
星默默收回了鞭子,对云家大奶奶道:“大奶奶,你不知道到别人家不能轻易碰人家的东西吗?”
云家大奶奶惊愕道:“靖王妃好大的谱!”
“我们已经奏明太后,你就等着!”
果然,她话音刚落,宫中就来了信。
临走前,我让星月二人好好照看我阿娘,就进了宫。
“靖王妃,你知道多少人向哀家控诉你,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我跪在太后面前,不卑不亢道:“我只知道我阿娘并非死于自然,为了家中运势,必是要停灵多日,尽心超度。我阿娘和母亲同时发生这样令人痛心的事,她们二人在一起,才能把厄运都去个彻底。这些日子,我爹官职不保,家里遭遇这么多变故,我实在是担心得很啊。”
太后嘴角狠狠一抽。
要是她没记错,程誉被褫夺了官职,好像和这跪着心心念念说为家人好的人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