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踏上这块土地后,山德罗整个人就跟一个大冰块差不多。
高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黑人出租车司机聊天,一边浏览着街景。
城市的底层一贯是贫民窟,罪恶城也不例外。这里底层的街区混乱不堪──飚车的、街头斗殴的,随处可见。一些门市还不时传来激烈的交火声。他亲眼见到一个店铺老板提枪追了两名抢匪半条街,混乱至极。
这里的兵器仍旧是军队早淘汰数百年的枪械,弹壳和垃圾满大街都是。
他和山德罗乘坐的出租车,尽管飞掠在低空公路上,仍旧数次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流弹击中,黑人司机通常也就破口大骂两句了事。
最让高登大开眼界的是,这里随处可见交欢的男男女女──车道旁、天桥下、街头巷尾、机车滑板上,到处都是一对一,一对多,甚至群交派对,无不让人热血贲张,目瞪口呆。
“这里是性爱的乐园,堕落的天堂。两位老兄,我不介意领你们到处兜圈,不过我更愿意给你们介绍几个好去处,在红场有罪恶城最好的拍卖场和地下交易所。只有你不想买,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小到毒品,大到星际飞船,无所不有……
“哦!没兴趣?那么去大肉场,那里有来自各大殖民星的美女。如果你出够高的价钱,甚至可以拍到初夜权。噢,十二岁到十八岁都有,还是没兴趣?
“那么去『伊甸园』怎样,那里只对游客和帮会开放,听说最近来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去天使会。”山德罗突然开口了。
黑人司机扭过头来,张大阔口,像含了个鸡蛋久久合不上,“老兄,我没听错吧!你是在说天使会?”
“需要我重复一遍?”
山德罗冰寒刺骨的目光让出租车司机打了个冷颤。
“当、当然……顾客是上帝。”
黑人司机哆嗦了一下嘴皮子,打转操纵杆,飞车掉头朝高空拔去,天空迅速明亮起来。
天使会的总部从高空往下看,像一对抽象的翅膀,呈一个倒W形。水平看去却让人望而生畏,高达千米的巨型平顶建筑上兀自耸立了一群哥德式城堡,城堡群外是足以停泊数十艘小型飞船的广场。
在安检关口,出租车丢下高登和山德罗,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两名铁塔一样的持枪大汉立即上来盘问。在安检通道的隐蔽机堡内,数座能量发射装置正瞄准着关口,随时可以开火。
相比下层的混乱街区,天使会的总部堪称军事化管理。
艺高人胆大的高登和山德罗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天使会到底是黑道团伙,还是联邦军警机构?
“我要见你们老板。哦,就是天使会会长。”山德罗沉声说。
“会长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
两名天使会的门卫相顾一眼,齐声大笑起来。
“我要见你们会长。”山德罗重复了一遍。
其中一名门卫有点眼力。他发觉眼前的两人虽然衣着普通,但气度不凡,也不太敢轻举妄动。只说了一句,“留下姓名身分。会长见不见,我们不管,不过你们至少要等个两三天才有回音。”
“我现在就要见。”山德罗不容拒绝地摇头。
“不知死活!”
另一名暴躁的门卫举枪,对准了山德罗。
“谁不知死活。”
两名门卫骤然眼前一花,彷佛被一辆飞车正面撞过,浑身剧痛地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