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权盯着他,两泓黑潭般的眸,里面酝酿着风暴!
“我刚才说过,我们家毕竟是大户,很多事情是有底线的,当初我不同意你找个主持人,不过后来一查,一笙是书香门弟,为人规矩,我也就接受她了。可若她不干净了,那咱们殷家就不能容忍了!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殷宗正以为,他说完这话,殷权会勃然大怒,但是没想到,殷权此刻眼底虽然敛着怒火,但声音还很是平静,他唇边掀起一个冷笑,说道:“你说的这个,我已经想到了!”
“哦?”殷宗正抬了下眉,等着他的下文。
殷权继续说道:“我早就决定了,这辈子只有一笙,如果没有她,我宁愿单身一辈子。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她、嫌弃她!”
殷宗正摇头说:“殷权,你跟她结婚时间尚短,正处在新鲜期我能够理解,以后呢,你就知道,不是什么女人不能代替的。你爸爸跟你妈妈刚结婚的时候,也是很好的,后来不成那样了?”
“那我怎么看到那个男人,大冬天的去跟我妈忏悔呢?”殷权冷冷一笑,语气坚定地说:“爷爷,话我扔在这里了,我不介意再重申一句,这辈子我只有一笙,下次我不会再说这话,如果您容不下她,那就只能我改姓了,我不介意!”
“你!”淡定的殷宗正还是动怒了。
谁都有弱点,殷宗正的弱点就是殷氏与殷家的未来。殷氏大不比从前,足以证明他的那几个儿子水平如何了,他如何能够不愁?
他希望的是殷权能娶个在事业上可以帮他的人,强强联手,但是意料之外的是,殷权娶了个毫无任何能力的升斗小民,虽然是书香门弟,但这是他为了安慰自己的说法。
似乎一想到一笙有可能被别的男人给玷污了,以前一笙的那些好,都想不到了。他是殷家的家主,自然任何事情都要从殷家的家族利益方面作为出发点考虑,如果将来殷权是殷家的家主,不说一笙这段事儿配不上殷权,万一以后有人说起这件事,说一笙被别的男人怎么样了,殷权脸上会十分无光的。
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够当主母?
殷宗正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手却紧紧握着摇椅的扶手,说道:“殷权,你不用急,我不是说一笙不好,我只是……”
殷权打断他的话说:“爷爷,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您是从家族方面考虑,而我是从我人生的幸福方面考虑,我不指望家族给我带来什么,更何况他也没给我带来什么,以后我也不会图谋家族的什么东西,那股份,您要是愿意拿走,我随时可以奉还!”
“你……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殷宗正终于忍不住,动气了。
“我只是想表明我对一笙的感情,没想着与您动气!”殷权淡定地说。
“你就不怕我不管这件事了?”殷宗正气得开始威胁人了。
“您是真的打算让我和殷家断绝一切关系?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只能靠自己了!”他已经联系上干哈,就算没有爷爷,他也能想办法救出一笙。
“好、好!果真是我殷宗正的孙子,有魄力!”殷宗正说着,大掌拍向摇椅扶手,他自然不可能跟殷权闹掰,现在说一笙怎么样了,还有点早。他不过是探探殷权的口风,没想到反应如此激烈,要是一笙真的受到侮辱,那只能另想办法了。
如果一笙知道名声对殷权的影响,相信她会主动离开的。
其实殷宗正更希望要的是一个为殷家着想的继承人!他要趁着他身体硬朗的时候,想办法让殷权担起殷家的责任。
殷权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他看向殷宗正问:“爷爷,天已经亮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殷宗正摇摇头,站起身说:“罢了,早些动身吧!”
殷权在前面走着,给爷爷开了门,殷宗正心里感慨,如果不是这回一笙的事,殷权还没给他开过门,这待遇混的。
两人走出门,下了电梯之后,殷权远远地看到,干哈大步走进酒店大堂,冲着他就走了过来。干哈这样,难道一笙有事了吗?
干哈与上次见的时候完全不同,哪里还有半点戾气?脸上堆的都是笑,他老远就伸出手,快步走了过来,冲到殷权面前,就握住了他的手,一堆泰文蹦了出来。
lee赶紧翻译,说道:“原来您是阿努蓬的朋友,我要是早知道,不能那样对您,失敬、失敬啊!”
殷权还没有说话,殷宗正就先开口了,不是用的中文,而是一口中气十足、流利的泰语,“你是谁?我怎么没听到阿努蓬那小子提过你?”
这个阿努蓬显然地位不一般,否则干哈能这么巴巴地前来表示热情?而殷宗正直接称呼阿努蓬为“小子”,这让干哈吓了一跳,看向这个会泰文的老人问:“请问您是……”
“我是他爷爷!”殷宗正十分威严地说。
“老人家,失敬失敬!”干哈跑过来,伸出手,要与人家握。
可是殷宗正扬着头,垂眸睨着他,却没有伸手的意思,显然对干哈这个人很是不屑。
这分量差距有多大,瞬间就看出来了。
干哈收回手,竟没表现出尴尬的神色,他冲殷宗正笑道:“老人家,我也一直跟着过去吧,还有个帮手!”
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殷权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现在他是不会得罪爷爷了,干哈不那么惧怕塞,却如此惧怕阿努蓬,说明阿努蓬比塞高了一大截,这样的话,一笙被救的机率就更大了。